第33章(1/3)
兰月明住在府里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个人质。
这次交易数额之巨,若是兰应德起了贪念,凭他和英国人的关系顺着缅甸、泰国携款潜逃谁也抓不住他。
有兰月明在府里他怎么去的就会怎么回来。
现在府里出了这种波折,厉阳怕兰应德心生不忿在生意上动手脚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忘记了兰应德再堪用也只是个替土司府办差的,土司府想靠着他打通烟土生意,兰应德何尝不是借着自己缅甸、暹罗的姻亲做着他自己的打算。
既然大家利益戚戚相关,何必把自己的姿态摆得那么低,一点小事就紧张。
这个儿子能力还是有的,就是缺了洞悉世事的精明,还是得教呀!老二就精明得多,他写这封信那里是真想着要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告诉他。
根本是怕他回去后三太太歪吹枕头风自己要遭殃,干脆就先下手为强,把三太太的罪名钉死了。
而且他嘴上说得轻巧,只是小惩大诫了几个下人没动三太太一根毫毛,可按他的脾气三太太只怕也是吃了暗亏的。
想到二儿子的鬼头鬼脑,他反而心平气和了。
也有心情提点一下大儿子。
他对厉阳道:“这件事涉及后宅,本就不该是爷们管的事,太太回来会有决断的。
倒是你回去好好劝劝老二,下几次让他跟着兰应德跑烟土的事。
”
厉阳沉吟一瞬,问道:“爹,您不信兰应德么?”
罕土司一手扶在腿上,一手抓了抓头神情淡淡道:“这不是信不信的事,烟土生意这么大,利润这么厚,我们总得有一个自己人才安心。
你弟弟留过洋,那些什么鸟语也是会说的,他跟着兰应德最为便宜。
”
走马帮过的是什么日子厉阳是知道的,顿时有些心疼云开,对土司道:“这种事从陶大家或者俸二家选两个儿子出来干也是一样的,干嘛非要让二弟去,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跟着马帮风吹日晒、吃住都成问题他怎么受得了。
”
对于两兄弟感情好,罕土司是欣慰的。
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让厉阳一个人苦撑,云开站干岸是不行的。
厉阳掌住了权、云开把住了钱,允相才能牢不可破。
接着这股势头再扩扩勐圈根本不是问题。
他拍拍厉阳的肩道:“都是家里的事,难道要他置身事外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奴才?他也是个男人,都到讨婆娘得年纪怎么能躲在你我的羽翼之下混吃等死。
这样对得起你们太太费劲心力送他去留洋么?你以后接了我的位子,云开就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他成长得越快对你越好。
”
父亲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再改的,厉阳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能想着回去好好劝劝云开。
他对罕土司道:“那您继续歇着,我先去给二弟回信。
”
罕土司喊住他:“你回信的时候跟他提一句,孟定土司要是去借粮不要理他们。
”
厉阳纳罕:“孟定土司一贯不是跟陶头人借粮么,怎么会去我们府里借?”
罕土司刚刚没抽过瘾,跟厉阳说了会话烟瘾又上来,他打了个哈后喊人重新去拿烟枪。
用手指抹掉眼角打哈欠挤出来的眼泪,对厉阳道:“他们今年怕是借不到了。
”
“借不到?利盛勐今年收成不好?不像呀!”厉阳打量一下陶府的陈设,为了迎接他们新换了一水的缅甸花梨,桌上的玉器摆设无一不精。
一派风光富足的景象,不象是连几十担米都借不出来的样子啊!他转而叹息道:“您说孟定府怎么这么撇(1)呢?守着那么大那么好的坝子,年年都要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