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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爱恨(1/3)

恨使生活瘫痪无力,爱使它重获新生;恨使生活混乱不堪,爱使它变得和谐;恨使生活漆黑一片,爱使它光彩夺目。

    &mdash&mdash马丁·路德·金 早上,颜晓晨和沈侯睡到十点多才起来。

    起来时,妈妈已经不在家,沈侯一边喝粥,一边坦率地问:&ldquo阿姨去打麻将了?&rdquo &ldquo应该是。

    &rdquo也许是被他的态度感染,颜晓晨在谈论这件事时,也不再那么难以启齿。

     吃完早饭,颜晓晨把床褥、被子抱到院子里晒,又把前两天换下的衣服拿出来,准备外套扔进旧洗衣机里洗,贴身的衣服手洗。

     沈侯帮她把洗衣机推到院子里的自来水龙头旁边,接好电源插座和水管,又帮她烧好热水,把所有的暖水瓶都灌满,省得她用冷水洗衣。

     沈侯提着刚灌好的暖水瓶走出厨房时,颜晓晨已经坐在洗衣盆前洗衣服。

    沈侯轻轻放下暖水瓶,走到颜晓晨的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怪声怪气地说:&ldquo猜猜我是谁?&rdquo 颜晓晨笑着说:&ldquo沈侯。

    &rdquo &ldquo不对!&rdquo &ldquo猴哥。

    &rdquo &ldquo不对!&rdquo &ldquo一只傻猴子。

    &rdquo 沈侯恼了,咬了她的耳朵一下,恶狠狠地说:&ldquo再猜不对,我就吃了你!&rdquo颜晓晨又痒又酥,禁不住往沈侯怀里缩了缩,笑着说:&ldquo是我老公。

    &rdquo 沈侯满意了,放开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下,&ldquo真乖!&rdquo 颜晓晨却顺势用沾了洗衣粉泡沫的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沈侯笑嘻嘻地压根没在意,反而握住了她的手,看暖和着,才满意地放开了。

     沈侯看一时再帮不上什么忙,拿了个小板凳,坐到颜晓晨的对面,晒着太阳,玩手机,时不时,举起手机拍张相片,后来又开始录像,&ldquo小小,看我,笑!&rdquo &ldquo洗衣服有什么好拍的?&rdquo颜晓晨冲着镜头,做鬼脸。

     沈侯指着搓衣板,&ldquo等咱们儿子像我们这么大时,那就是古董哎!要不要保留一块?也许可以卖个大价钱。

    &rdquo 颜晓晨无语地看了他一瞬,用满是泡沫的手举起搓衣板,对着镜头,很严肃地说:&ldquo小小沈,这是你爸给你的传家宝,开心吧?&rdquo 沈侯大笑,对着手机的镜头说:&ldquo肯定很开心,对不对?&rdquo 两人正自得其乐,院门突然被拍得咚咚震天响,&ldquo刘清芳!刘清芳&hellip&hellip&rdquo沈侯征询地看着颜晓晨。

     &ldquo找我妈的。

    &rdquo颜晓晨忙擦干了手,去开门,她刚打开门,五六个男人一拥而入,有人冲进了屋子,有人在院子里乱翻。

    沈侯看势头不对,立即把颜晓晨拉到他身旁,大声问:&ldquo你们干什么?&rdquo 颜晓晨约莫猜到是什么事,拉了拉他的手,表示没事。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抬着旧电视机出来,对院子里的光头男人说:&ldquo穷得叮当响,一屋子垃圾,这破电视要吗?&rdquo 光头男人嫌弃地看了一眼,黄毛男人松开手,电视机摔到地上。

     &ldquo你们有事就说事,又砸又抢的能解决问题吗?&rdquo沈侯沉着声问。

     黄毛问:&ldquo刘清芳呢?你们是刘清芳的什么人?&rdquo 颜晓晨说:&ldquo我是她女儿。

    &rdquo 几个人打量着她,光头说:&ldquo你妈欠了我们十六万,你看什么时候还?&rdquo 颜晓晨倒吸一口冷气,她想到了他们是来讨债的,却没有想到妈妈欠了十多万。

    她无奈地说:&ldquo你们看看我家像有钱吗?我现在连一万块钱都没有。

    &rdquo 黄毛指着颜晓晨的鼻子,恶狠狠地说:&ldquo不还钱是吧?砸!&rdquo 两个男人冲进了屋子,见到什么就砸什么。

    沈侯想阻止他们,被黄毛和另一个男人堵住,站在门口的光头还亮出了一把匕首,悠闲地把玩着,颜晓晨忙紧紧地抓住沈侯,小声说:&ldquo都是旧东西,不值钱。

    &rdquo 一群人把屋子里能砸的全砸了之后,黄毛对颜晓晨说:&ldquo三天之内,还钱!不还钱的话&hellip&hellip你去打听一下欠了高利贷赌债不还的后果。

    &rdquo黄毛说完,领着人扬长而去。

     满地狼藉,连不能砸的沙发、桌子都被他们掀翻了。

     颜晓晨心灰意冷,苦笑着摇摇头,对沈侯说:&ldquo看!这就是我家,你妈的反对很有理由!&rdquo &ldquo你妈妈是你妈妈,你是你!我喜欢的人是你!&rdquo沈侯把桌子、沙发翻过来摆好,去院子里拿了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因为沈侯的举动,颜晓晨不再那么难受,她拿起抹布,准备收拾一屋子的狼藉。

    颜晓晨和沈侯一起努力想把这个破烂的家整理得像一个家,但是,它就像被撕毁的图画,不管怎么努力拼凑,仍旧是残破的,也许,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早已经破碎了。

     下午三点多,颜妈妈醉醺醺地回来了。

    颜晓晨自嘲地想,看来她猜错了,妈妈今天没去打麻将,而是去喝酒了,不知道赌博和酗酒哪个更好一点? 颜妈妈大着舌头问:&ldquo怎么了?&rdquo 颜晓晨问:&ldquo你欠了十六万赌债?&rdquo 颜妈妈捧着头想了想,&ldquo没有啊,哦,对&hellip&hellip还有利息,利滚利,大概有十几万吧!&rdquo &ldquo你借高利贷?&rdquo颜晓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侯忍不住说:&ldquo阿姨,借高利贷很危险。

    &rdquo 颜妈妈嗤笑,&ldquo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打打杀杀嘛!让他们来砍死我啊!老娘反正不想活了!&rdquo 沈侯完全没想到颜妈妈是这种无赖样子,一时间哑口无言。

     颜妈妈戳着颜晓晨的脸,醉笑着说:&ldquo我要是被砍死了,都怪你,全是你的错!全是你的错!&rdquo 颜妈妈压根儿没有用力,颜晓晨却脸色煞白,一步步后退。

     沈侯一下怒了,一把把她拖到他身后,&ldquo阿姨!小小哪里错了?&rdquo &ldquo她哪里错了?&rdquo颜妈妈歪着头想了想,哈哈笑起来,&ldquo谁叫她老是不给我钱?我没钱打麻将,当然只能去借钱了。

    &rdquo 沈侯说:&ldquo阿姨,你有关心过小小吗?你知道她这些年多辛苦吗?&rdquo 颜妈妈一下子被激怒了,冷笑着吼:&ldquo辛苦?她辛苦?她的辛苦都是自找的!谁叫她非要读大学?如果不是她非要读大学,我们家根本就不会这样!&rdquo 沈侯被颜妈妈的言论给气笑了,&ldquo小小想要读书也是错?阿姨,为人子女要孝顺,可为人父母是不是也不能太不讲理?&rdquo &ldquo我就这德行!我不想认她这个女儿,她也可以不认我这个妈妈!&rdquo 颜妈妈指着颜晓晨说:&ldquo看着你就讨厌!滚回上海!少管我的事!她脚步蹒跚地上了楼。

     &ldquo小小?&rdquo沈侯担心地看着颜晓晨。

     颜晓晨回过神来,苍白无力地笑了笑,&ldquo我没事。

    看来我妈真借了他们的钱,得想办法还给他们,总不能真让他们来砍我妈吧?我听说,十万一只手,十六万怎么算,一只半手?&rdquo她呵呵地笑,可显然,沈侯并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他眼中满是忧虑,没有一丝笑容。

    颜晓晨也不觉得是笑话,但她不想哭,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笑。

     沈侯说:&ldquo我存了两万多块。

    &rdquo 颜晓晨说:&ldquo我有两千多块。

    &rdquo 还有十四万!他们凝神思索能向谁借钱,颜晓晨认识的人,除了一个人,都是和她一样刚能养活自己的社会新鲜人,根本不可能借到钱。

    沈侯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颜晓晨问:&ldquo你想问谁借钱?&rdquo &ldquo沈林,他手头应该能有二三十万。

    &rdquo &ldquo我不想用你们家的钱。

    &rdquo 沈侯点了下头,收起了手机,&ldquo那我问问别的朋友吧!&rdquo他想了会儿,对颜晓晨说:&ldquo现在是春节假期,就算我的朋友同意借钱,银行也没办法转账,我得回家一趟,自己去拿钱。

    你要不跟我一块儿过去?&rdquo 颜晓晨摇摇头,她不放心留妈妈一人在家。

     &ldquo你注意安全,有事报警。

    &rdquo &ldquo我知道,不会有事。

    &rdquo 沈侯抱住她说:&ldquo别太难受了,等处理完这事,我们帮你妈妈戒赌,一切都会好起来。

    &rdquo 颜晓晨脸埋在他肩头,没有说话。

    沈侯用力抱了下她,&ldquo把门窗锁好,我明天会尽快赶回来。

    &rdquo他连行李都没拿,就匆匆离开了。

     颜晓晨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后,关上了院门,回头看着冷清空荡的家,想到几个小时前,她和沈侯还在这个院子里笑语嬉戏。

    她总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所有的美好幸福霎时间就被打碎了,她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沈侯的妈妈反对沈侯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 沈妈妈已经靠着人生经验和智慧判断出,她们无药可救了,她却不肯相信。

    颜晓晨无力地靠着门扉,看着妈妈的卧室窗户,痛苦地咬着唇,将眼里的泪全逼回去。

     清晨,天才刚亮,屋外就传来吵闹声。

     颜晓晨套上羽绒服,趴到窗户上悄悄看了一眼,是光头和黄毛那伙人,提着几个塑料桶,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拿着手机,紧张地盯着他们,打算他们一闯进来,就报警。

     他们又嚷又闹了一会儿,用力把塑料桶扔进了院子,颜晓晨心里一惊,不会是汽油吧?吓得赶紧冲下楼。

     到院子里一看,还好,只是油漆。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红彤彤的油漆泼溅在地上,院子里东一片血红、西一片血红,连墙上都溅了一些,鲜血淋漓的样子,乍一看像是走进了屠宰场,让人心里特别不舒服。

     &ldquo快点还钱,要不然以后我们天天来!&rdquo他们大叫大吵,闹够了,终于呼啦啦离开了。

     颜晓晨打开门,看到整扇门都被涂成了血红色,墙上写着血淋淋的大字:欠债还钱! 邻居们探头探脑地查看,和颜晓晨目光一对,怕惹祸上身,砰一声,立即关上了门。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ldquo倒了八辈子霉!竟然和赌鬼是邻居!&rdquo 本来欢欢乐乐的新年,因为她家的事,邻居都不得安生。

     颜晓晨关上了门,看着满地的油漆,连打扫都不知道该如何打扫,只能等着它干了之后再说。

     颜妈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心安理得地睡着懒觉。

     颜晓晨坐在屋檐下,看着地上的油漆发呆。

     十点多时,黄毛和光头又来闹。

     他们也不敢大白天强闯民宅,就是变着法子让人不得安生。

    一群人一边不三不四地叫骂,一边往院子里扔东西&mdash&mdash啤酒瓶子、啃完的鸡骨头、剩菜剩饭。

     颜晓晨怕被啤酒瓶子砸伤,躲在屋子里看着院子从&ldquo屠宰场&rdquo变&ldquo垃圾场&rdquo。

     他们闹了半个小时左右,又呼啦啦地走了。

     颜晓晨踮着脚,小心地避开啤酒瓶的碎碴儿,去拿了笤帚,把垃圾往墙角扫。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敲几下,停一会儿,又敲几下,像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ldquo谁?&rdquo 没有人回答,但绝不可能是黄毛那伙人,颜晓晨打开了门。

     去年春节来送礼的那个男人拘谨地站在门口,一看到颜晓晨,就堆着讨好的笑,&ldquo新年好&hellip&hellip有人来找你们麻烦吗?&rdquo &ldquo我说了,我们家不欢迎你!&rdquo颜晓晨想关门,他插进来一只脚,挡住了门,&ldquo我听说放高利贷的人来找你们要钱,多少钱?我来还!&rdquo 颜晓晨用力把他往外推,&ldquo我不要你的钱!你走!&rdquo 他挤着门,不肯离开,&ldquo晓晨,你听我说,高利贷这事不是闹着玩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们,我来还钱,你们可以继续恨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滚!&rdquo伴着一声气震山河的怒吼,从二楼的窗户里飞出一把剪刀,朝着男子飞去,幸亏男子身手矫捷,往后跳了一大步,剪刀落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

     颜晓晨和他都目瞪口呆、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剪刀,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颜妈妈连外套都没披,穿着薄薄的棉毛衣棉毛裤、趿着拖鞋就冲了出来,顺手拿起院子里晾衣服的竹竿,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男人抱着头躲,&ldquo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们,你们先把钱还上&hellip&hellip啊!&rdquo 颜妈妈从院门口追打到巷子口,打得男人终于落荒而逃,颜妈妈还不解气,脱下一只拖鞋,狠狠地砸了出去。

     她拎着竹竿,穿着仅剩的一只拖鞋,气势汹汹地走回来,余怒未消,顺手往颜晓晨身上抽了一竹竿,&ldquo你个讨债鬼,读书读傻了吗?还和他客气?下次见了那个杀人犯,往死里打!打死了,我去偿命!&rdquo 颜晓晨下意识地躲了下,竹竿落在背上,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妈妈也没下狠劲,虽然疼,但能忍受。

     颜妈妈啪一声扔了竹竿,径直上了楼。

     颜晓晨弯身捡起妈妈从二楼扔下的剪刀。

     起身时,眼前有些发黑,一下子没站起来,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抬头一看,竟然是程致远。

     他关切地问:&ldquo你怎么样?&rdquo 颜晓晨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ldquo没事,大概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你怎么在这里?&rdquo &ldquo我回家过年,没什么事,就来给你和沈侯拜个年。

    到了巷子口,却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就看到&hellip&hellip有人好像在打架。

    &rdquo 程致远应该已经猜到挥舞着竹竿的凶悍女人是她妈妈,措辞尽量婉转了,颜晓晨苦笑着说:&ldquo不是打架,是我妈在打人。

    几年前,我爸因为车祸去世,那个男人就是&hellip&hellip撞死我爸的人。

    &rdquo 程致远沉默地看着她,目光深邃,似有很多话想说,却大概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沉默着。

     颜晓晨玩着手中的剪刀,勉强地笑了笑说:&ldquo我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rdquo 程致远移开了目光,打量着她家四周,&ldquo你家&hellip&hellip发生什么事了?&rdquo 颜晓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血红的门、血红狼藉的地、墙上血淋淋的大字:欠债还钱!似乎想瞒也瞒不住,颜晓晨说:&ldquo欠了高利贷的钱。

    &rdquo &ldquo多少?&rdquo &ldquo十六万。

    &rdquo 程致远同情地看着她,&ldquo你打算怎么办?&rdquo &ldquo只能先想办法还上钱,沈侯帮我去借钱了。

    &rdquo 颜晓晨指指身后的家,&ldquo你第一次来我家,本来应该请你去屋子里坐坐、喝杯茶,但我家这样&hellip&hellip只能以后了,实在抱歉。

    &rdquo &ldquo没事,出去走走,行吗?&rdquo 颜晓晨迟疑地看向楼上,担心留妈妈一个人在家是否安全。

    程致远说:&ldquo现在是白天,他们再猖狂也不敢乱来,我们就在附近走走。

    &rdquo 颜晓晨也的确想暂时逃离一下,&ldquo好,你等我一下。

    &rdquo她把剪刀放回屋里,把屋门和院门都锁好,和程致远走出了巷子。

     他们沿着街道,走到河边。

     今天无风,太阳又好,河畔有不少老人在晒太阳。

    颜晓晨和程致远找了个看着还算干净的花台坐了下来。

     李司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拿着半袋面包和一瓶果汁。

     程致远接过后,递给颜晓晨,她没胃口吃饭,可知道这样不行,拿过果汁,慢慢地喝着。

     颜晓晨没心情说话,程致远也一直没有吭声,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颜晓晨的手机突然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下,接了电话,&ldquo喂?&rdquo &ldquo颜小姐吗?我是沈侯的妈妈。

    &rdquo 颜晓晨实在没有力气再和她礼貌寒暄了,直接问:&ldquo什么事?&rdquo &ldquo沈侯在问他的朋友借钱,他的朋友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所谓的有钱,都是和他一样,是父母有钱。

    颜小姐,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还是那个条件,和沈侯分手。

    &rdquo &ldquo我不需要你的钱!&rdquo 沈妈妈讥嘲地笑,&ldquo很好!你这么有骨气,也最好不要动用我儿子的一分钱,你应该明白,他的朋友肯借给他钱是因为沈侯的爸妈有钱!如果他真是个像你一样的穷小子,谁会借给他钱?&rdquo &ldquo好的,我不会用他的钱。

    &rdquo &ldquo颜小姐,你为什么突然需要十几万?是不是因为你妈妈嗜赌欠债了?&rdquo 颜晓晨冷冷地说:&ldquo和你无关!&rdquo 沈妈妈冷笑着说:&ldquo如果你不缠着我儿子,肯放了他的话,的确和我无关!颜小姐,根据我的调查,你爸爸车祸去世后,你们虽然没什么积蓄,但在市里有一套六十多平米的两居室小住房,可就是因为你妈妈嗜赌,把房子也赔了进去&hellip&hellip&rdquo 颜晓晨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翻旧账的啰唆,&ldquo你如果没有事,我挂电话了!&rdquo 沈妈妈说:&ldquo颜小姐,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现在还觉得你坚持不分手是真为沈侯好吗?&rdquo 颜晓晨沉默了一会儿,一句话没说地挂断了电话。

     程致远问:&ldquo沈侯妈妈的电话?&rdquo &ldquo我要回家了,再见!&rdquo颜晓晨起身想走,程致远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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