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从前为他豢养,亦没有半分出兵镇压的征兆。
据说,他从神庙的废墟里寻回了一盏本就属于他的酒碟,自此钻研其上,再不离手。
茨木童子在他屠就的白骨之上开建了一座比鬼王的居所更加巍峨的宫殿,据绘制图纸的妖怪说,将来建成的一砖一木皆会是道不来出处却绮丽无比的古时风格。
那几日,鬼王依旧沉迷于他的美酒,甚至召来整片鬼疆技艺卓绝的酒匠为其酿造。
大殿的地基建成之日,工匠们却为一两块赏赐的腐肉大打出手。
茨木童子问罢得知,他们是鬼曳城最无家可归的浪民,且这些投靠他的妖怪大多如此。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大快朵颐的酬劳将这些浪民召集起来编作一支新的近卫,由自己亲自训练。
酒吞童子碰巧路过近卫们两两近身搏斗的林子,抄着手臂靠在树后看了许久。
茨木童子循着他的妖气从背后贴近,却被他一把攥住了偷袭的鬼手,抛下一句:“如此操练散兵游勇,你也够累的。
”
不待第二招袭来,他便在大妖渴求酣战的眸光里敏捷地脱身。
说来自打新生,茨木童子无一日不在体悟自己妖堕的血液深处本能的悸动,而愈渐明晰的是对鬼王酒吞童子那不熄的嗜战欲。
他记得这份感觉,是他无始以来的原欲。
茨木并非没有为此下过战书,不过,私人间决斗的渴望他不想牵连整座鬼曳城。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无足轻重的约战引不起鬼王的警觉,收到战书的酒吞童子次次必以妖雀飞书回信,次次却都说:
“时日未到,不必强求。
”
一腔战意无处宣泄。
于此同时,新堕鬼的身体却极难适应失而复得的鬼手契而不舍地传来的疯魔“愿景”。
它令茨木在每夜的梦中重回那片烧作焦土的山峦,缠身是追剿的人类丧心病狂的喊杀,它甚至令他的身体整夜整夜地重温那些深及见骨的重创,待到大妖夜半惊醒,它便以“普天之下皆为鬼疆”的意念侵袭他死里脱生时濒临脆弱的脑海。
然而放眼整座鬼曳城哪里有人类的地盘可以攻占。
茨木徒能在黎明时分紧攥着拳头起身,忿然地投入他的军队,选中今日最得意轻敌的妖怪给他狠狠地上一课。
即便鬼疆的另一位领主或将永远不是他出兵的目标,他却除了训练近卫无事可做。
茨木与他的军队一起日出操练日落而息,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