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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仙踪> 第四十八回 听喧淫气杀温如玉 恨讥笑怒打金钟儿
第四十八回 听喧淫气杀温如玉 恨讥笑怒打金钟儿(2/3)
得。
”于是大家都吃起来。
萧麻子道:“令是我起的,我就先唱罢。
”金钟儿道:“我与你弹上琵琶。
”萧麻子道:“你弹上,我到一句也弄不来了。
到是这样素唱为妥。
”说着,顿开喉咙,眼看着苗秃子唱道:
寄生草
我爱你头皮儿亮,我爱你一抹儿光,我爱你葫芦插在脖子上,我爱你东瓜又像西瓜样,我爱你绣球灯儿少提梁,我爱你安眉戴眼的听弹唱,我爱你一毛儿不拔在嫖场上浪。
众人听了,俱各鼓掌大笑。
苗秃子着急道:“住了,住了,你们且止住笑,我也有个《寄生草》,唱唱你们听。
”唱道:
你好似莲蓬座,你好似马蜂窝,你好似穿坏的鞋底绳头儿落,你好似一个核桃被虫钻破,你好似石榴皮子坑坎儿多,你好似臭羊肚儿翻舔过,你好似擦脚的浮石着人嫌唾。
众人也都大笑。
何公子道:“二位的曲子,可谓工力悉敌,都形容的有点趣味。
”萧麻子道:“快与苗三爷斟起一大杯来。
“苗秃子道:“为什么?”萧麻子道:“罚你。
”苗秃子道:“为什么罚我?”萧麻子道:“罚你个越次先唱。
我在你下首,我是令官,我唱了,就该何大爷;何大爷唱后,是金姐、玉姐、温大爷,才轮着你。
你怎么就先唱起来?到该你唱的时候,那怕你唱十个二十个也不妨,只要你肚里多。
若嫌你唱的多罚你,就是我的不是了。
”何公子道:“令不可乱,苗兄该吃这一杯。
“萧麻子立逼着苗秃吃了。
萧麻子又道:“再与苗三爷斟起一大杯来。
”苗秃子着忙道:“罚两杯么?”萧麻子道:“头一杯,是罚你越次先唱;这第二杯,罚你胡乱骂人。
”苗秃子大嚷道:“这都是奇话。
难道说,只许你唱着骂我么?”萧麻子道:“我不是为你骂我。
你就骂我一千个,也使得;只要你有的骂。
只是这金姐脸上,也有几个麻子。
你就骂,也该平和些儿,怎么必定是石榴皮、马蜂窝、羊肚子、擦脚石,骂的伤情利害,到这步田地?若是玉姐有几个麻子,你断断不肯骂出来。
“金钟儿粉面通红道:“这叫个穷遮不得,富瞒不得。
我这脸上,原也不光亮,无怪乎苗三爷取笑我。
”苗秃子听了,恨不得长出一百个嘴来分辨,忙说道:“金姐,你休听萧麻子那疤肏的话,他是信口胡拉扯。
”萧麻子大笑道:“金姐你听听,越发放开口的骂起咱两个是疤肏的来了。
”苗秃子打了萧麻子两拳,说道:“金姐,你的麻子,就和月有清阴,玉有血斑的一样,真是天地间秀气钟就的灵窟,多几个儿不可,少几个儿也不可,没一个儿更不可。
就是用凤衔珠、蛇吐珠、僻尘珠、玄鹤珠、骊龙珠、象网珠、如意珠、滚盘珠、夜明珠、照乘珠,一个个添补起来,也不如这样有碎窟小窝儿的好看,那里像萧麻子的面孔,与缺断的藕根头相似,七大八小,深深浅浅,活怕死人!”萧麻子道:“任凭你怎么遮饰,这杯酒总是要罚的。
“苗秃被逼不过,只得将酒一气饮干,说道:“罢!罢!我从今后,连萧麻子也不敢叫你了,我只叫你的旧绰号罢。
”何公子道:“萧兄还有旧绰号么?”苗秃子道:“怎么没有?他的旧绰号叫象皮龟。
”众人听了,俱备大笑。
以下该何公子唱了。
何公子将酒饮干,自己拿起鼓板来,着他跟随的家人们吹上笙笛,唱了《阳告》里一支《叨叨令》。
如玉道:“何兄唱的,抑扬顿挫,真堪裂石停云,佩服,佩服。
“何公子道:“小弟的昆腔,不过有腔有板而已,究竟于归拿字眼、收放吞吐之妙,无一点传授,与不会唱的门外汉无异。
承兄过誉,益增甲颜。
”
次后该金钟儿唱了。
金钟儿拿起琵琶,玉磐儿弹了弦子,唱道:
林梢月(丝弦调)
初相会,可意郎,也是奴三生幸大。
你本是折桂客,误入章台,喜的奴竟夜无眠,真心儿敬爱。
你须要体恤奴怀。
若看做残花败柳,岂不辜负了奴也。
天呀,你教奴一片血诚,又将谁人堪待?
萧、苗二人,一齐叫好,也不怕把喉咙喊破。
温如玉听了,心中恨骂道:“这淫妇奴才,唱这种曲儿,他竟不管我脸上下得来下不来。
”
金钟儿唱罢,玉磐儿接过琵琶来,将弦子递与金钟儿,改了弦唱道:
桂枝香(丝弦调)
如意郎,情性豪,俊俏风流。
尘寰中最少。
论第督抚根苗。
论才学李杜清高。
恨只恨和你无缘叙好。
常则愿席上樽前,浅斟低唱相调谑。
一觑一个真,一看一个饱。
虽然是镜花水月,权且将门解愁消。
众人也赞了一声好。
底下该温如玉唱了。
如玉道:“我不唱罢。
”众人道:“却是为何?”如玉道:“我也欲唱几句昆腔。
一则有何兄的珠玉在前,二则小弟的曲子非一支半文所能完结,诚恐咶唣众位。
“众人道:“多多益善,我们大家洗耳静听佳音。
”如玉自己打起鼓板,放开喉咙唱道:
点绛唇
海内名家,武陵流亚。
萧条罢,整日嗟呀,困守在青毡下。
混江龙
俺言非夸大,却九流三教尽通达。
论韬略孙吴无分,说风骚屈宋有华。
人笑俺挥金掷玉贫堪骂,谁怜我被骗逢劫命不佳。
俺也曾赴棘闱,含英咀华;俺也曾入赌局,牌斗骰挝;俺也曾学赵胜,门迎多士;俺也曾仿范公,麦赠贫家;俺也曾伴酸丁,笔挥诗赋;俺也曾携少妓,指拨筝琶;俺也曾骑番马,飞鹰走狗;俺也曾醉燕氏,击筑弹挟;俺也曾效梨园,涂朱傅粉;俺也曾包娼妇,赠锦投纱;俺也曾搂处子,穴间窃玉;俺也曾戏歌童,庭后摘花;俺也曾弃金帛,交欢仕宦;俺也曾陈水陆,味尽精华。
为什么牡丹花,卖不上山桃价?龟窝里遭逢淫妇,酒席上欺负穷爷。
众人俱各鼓掌道好。
金钟儿笑道:“你既到这龟窝里,也就说不得什么穷爷、富爷了。
请吃酒罢,曲子也不敢劳唱了。
“如玉道:“酒到可以不吃,曲子到要唱哩。
”又打起鼓板来,唱道:
油葫芦
俺本是风月行一朵花,又不秃,又不麻。
苗秃子笑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