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绿野仙踪> 第八十六回 赵瞎子骗钱愚何氏 齐蕙娘杯酒杀同人
第八十六回 赵瞎子骗钱愚何氏 齐蕙娘杯酒杀同人(2/3)
验,该怎么?”赵瞎道:“我先拿十两去,若不灵验,一倍罚我十倍。
舜姑娘就做证见,做保人,量这十两银子,也富不了我一世。
我若没这本领,也不敢在主顾家说这般大话。
大奶奶再细访,我赵瞎子也不是说大话的人。
”何氏道:“既如此,我的事就全藉重你了。
”赵瞎也顾不得吃酒,侧着耳朵听动静。
何氏道:“你只顾说话,到只怕酒也冷了。
”赵瞎道:“不冷,不冷。
”又道:“大奶奶既托我做事,这两位大小姑娘还得吩咐他们谨言。
我瞎小厮当不起走露了风声。
”何氏道:“你休多心,他两个和我的闺女一样。
”又道:“银子几时用?”赵瞎道:“要做,此刻就拿来。
”
何氏忙教舜华开了银箱,高高的秤了十两白银,着舜华包了,递在赵瞎手内。
赵瞎接着银子,顷刻神色变异,喜欢的两只玻璃眼上下乱动,嘴边的胡子都直窄起来。
向何氏道:“我就去,三日后我绝早来,大奶奶到那日起早些。
”说毕,提了明杖,出了何氏门,便大一步、小一步不顾深浅的去了。
到第三日,内外门户才开,这赵瞎便到何氏窗外问道:“大奶奶起来了没有?”何氏也悬计着此日,却不意他来的甚早,连忙叫起舜华开门,将赵瞎放入来。
赵瞎问道:“都是谁在屋内?”何氏道:“没外人,止我的两个丫头。
事体可办了么?”赵瞎道:“办了。
”于是神头鬼脸的从怀中掏出个小木人儿来,约有七八寸长,着舜华递与何氏。
舜华道:“这是小娃子顽耍的东西,你拿来何用?”赵瞎冷笑道:“你那里晓得?”何氏接在手内,细看见那木人儿,五官四体俱备,背上写一行红字,眼上罩着一块青纱,胸前贴着一张膏药。
何氏急忙将木人儿放在被内,问道:“这是怎么个作用?”赵瞎悄语低声道:“这木人儿,便是大爷。
身上红字,是用朱笔写大爷的生年月日,眼上罩青纱一块,着大爷目光不明,看不出谁丑谁俊。
胸前贴膏药一张,着大爷心内糊涂,便可弃新想旧。
大奶奶于没人的时候,将木人儿塞入枕头内,用针线缝了,每晚枕在自己头下,到临睡时,叫大爷名讳三声,说:周琏,你还不来么?如此,只用十天,定有应验。
若还不应”,说着,又从袖内取出膏药二张,递与舜华,道:“可将枕头再行拆开,将木人心上又加一张膏药。
看来也不用贴第三张,管保大爷早晚不离这间房了。
此事关系的了不得,那枕头要好生紧手,宁可白天锁在柜内,到睡时取出为妥。
一月后,我还要和大奶奶要那一百银子哩。
从今后,不但夫妻和美,连不好的运气都治过来了。
此刻天色甚早,我也不敢久停,我去罢。
”说罢,提了竹杖和鬼一般的去了。
何氏依他指教如法作用,这话不表。
再说苏氏自与周琏作成了蕙娘亲事,周琏赏了他一百银子,五十千钱。
又将他丈夫周之发派管庄田二处,并讨各乡镇房钱,一年不下七百两落头。
夫妻两个也无可报答主人,只有一心一意奉承蕙娘,讨周琏欢喜。
别的仆妇止知锦上添花,在蕙娘跟前下功夫。
惟苏氏他却热闹处、冷淡处都有打照。
闲常到何氏前送点吃食东西,或些小应用物件,不疼不痒的话,也偷说蕙娘几句。
何氏本是妇人,有何高见?况在否运时候,只有人打照他,便心上感激。
起初也防备苏氏,知他是蕙娘媒人。
到后来,只一两个月,被他甜言暖语,便认他做好人。
苏氏又将大丫头舜华认做干女儿,不时与些物事,又常叫去吃点东西,连小丫头玉兰也沾点油水。
因此何氏放个屁,苏氏俱知:苏氏知道,蕙娘就知道了。
然每日传递,不过是妇人舌头,蕙娘听了,或骂何氏几句,或付之不言,所以无事体出来。
这日赵瞎绝早走来,众家人仆妇多未起,即有看见问他的,都被他支吾过去。
却不防苏氏的男人周之发因蕙娘与何氏不睦,他夫妻也便与何氏做仇敌,藉此取宠。
这日,周之发在本县城隍庙献戏还愿。
正是第二天上供吉期,领了他十来岁两个儿子,各穿戴了新衣去参神。
也是冤家路窄,便与赵瞎在二门前相遇。
他是周家家人内第一个细心人,比大定儿还胜几倍。
一见时,他便大动疑心,悄悄的跟他到内院,着两个儿子在二门前等候。
早见赵瞎人何氏房中去了,他便急急回房,告知苏氏,然后领上儿子出门。
苏氏穿衣到内院,见赵瞎走来,便迎着问道:“赵师傅,早来做什么?”赵瞎道:“我的一块手布子昨日丢在太太屋内,不想上边还未开门,转刻我再来罢。
”说着,出去了。
苏氏从这日费了半天水磨功夫,从大丫头舜华口内套弄出来,心中大喜,看的这件功劳比天还大。
止隔了两天,于无人处子午卯酉,告知蕙娘。
蕙娘听了,咬着牙关冷笑道:“这泼妇天天骂人,不想也有头朝下的日子。
”又恐怕不真,再三盘问苏氏。
苏氏道:“这是关天关地的勾当,我敢戏弄奶奶?将来若不真实,只和我说话。
”
蕙娘便不再问了。
周琏和沈襄讲论文章,至起更时,到蕙娘房内,两人说笑顽耍。
蕙娘道:“你吃酒不吃?”周琏笑道:“我陪你罢了。
”随吩咐丫头收拾酒。
少刻,南北珍品摆满一桌。
丫头们回避在外房,两人并肩叠股而饮。
蕙娘见周琏吃了数杯后,方说道:“你这几天身上心上不觉怎么?”周琏道:“我不觉怎么,你为何问这样话?”蕙娘道:“我有一节事,若不和你说,终身倚靠着是谁?况又关系着你的性命。
说了,又怕惊吓着你,因此才和你吃几杯酒,壮壮你的胆气。
”周琏大惊道:“此非戏言,必有原故,你快说!”蕙娘将某日赵瞎天将明即来内院,被周之发看见,入何家房内,好大半晌方出来。
周琏道:“快说是几时有奸的?”蕙娘笑:“周之发不过看见赵瞎入去,有奸无奸,他那里知道?你听我说,还有吓杀人的典故哩。
罢了,这也是上天可怜你,今日有我知道,周门不至断绝后人。
”又将苏氏如何套弄舜华,才得了恶妇贼瞎谋害你的首尾,将木头人儿定了你的八字,罩眼纱,贴膏药,镇压着,教你双目俱瞎,心气不通,一月内身死,他们还有一番作用,可惜苏氏没打听出来。
周琏一边听,一边寒战起来,只吓的面青唇白。
蕙娘见周琏害怕,眼中即扑漱漱落下泪来,拉住周琏的手儿道:“这都是因我这坏货,教人家暗害你的性命。
到不如害了我,留着你,还可再娶再养,接续两位老人家的香火。
”周琏呆睁着两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蕙娘又道:“我听得说,他已将木人儿缝在枕头内,每晚到睡时,还要题着你的名讳,叫你的魂魄。
”说罢,两泪纷纷。
着周琏速想逃生道路。
周琏总不回答,反用大杯,狠命的吃酒。
一连吃了七八大杯,即喝叫女厮们点灯笼,从床上跳下地就走。
蕙娘忙将周琏拉住,问道:“你此时要怎么?你和我说。
”周琏道:“我此刻到贼妇房内看个真假。
”蕙娘道:“你可是个做事体的人?他每晚到睡是才将枕头取出,此时不过一更多天,他还未睡。
设或你搜捡不出,岂不被他耻笑,且遣恨于我。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