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会骑在父亲的肩头，吵吵嚷嚷冲我要糖葫芦还有糖人……”

    一滴泪砸在沈朝歌手背上。

    她这才发现，裴砚平静的侧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裴砚，对不起，是朕……”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陛下。”

    裴砚突然转头看她，眼底全是死志。

    “臣很感激您能为裴家翻案，但如今这一切也已毫无意义，我裴氏一族的命再也回不来了。”

    “您就下令，让我去……”

    “不！”

    沈朝歌猛地捂住他的嘴。

    “不准说这个字！”

    裴砚轻轻拉下她的手。

    “我如今这幅身子，又能撑到几时呢？”

    “朕不能没有你。”

    沈朝歌颤抖着吻上他的眼睫，下一瞬，她提高音量，冷着声音吩咐。

    “传朕旨意，即日起，没有朕的允许，皇后不许踏出凤仪宫半步！”

    第十七章

    凤仪宫内。

    “陛下，这是从西域请来的神医。”

    老太监弓着腰，引着一位白须老者踏入内殿。

    沈朝歌放下药碗，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若能治好皇后，朕许你千金封侯。”

    老者跪地叩首。

    “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裴砚靠在床头，看着这位老者战战兢兢地为自己诊脉。

    这已是本月第七位神医了。

    “如何？”

    沈朝歌急切地问道。

    老者收回手，额头渗出冷汗。

    “回陛下，公子五脏俱损，气血两亏，还存了死志，恐……”

    “闭嘴！”

    沈朝歌猛地拍案而起，手已按上腰间佩剑。

    “来人，给朕……”

    “陛下。”

    裴砚轻咳一声，苍白的手指搭上她的手腕。

    只这一个动作，就让沈朝歌的怒火瞬间熄灭。

    “臣累了……”

    他声音虚弱。

    “让他们都退下吧……”

    沈朝歌咬了咬唇，挥手屏退众人。

    待殿门关上，她跪坐在床前，将脸贴在裴砚手背上，温热的泪珠落在他的掌心。

    “朕一定会找到能治好你的人……裴砚，你信朕。”

    裴砚闭着眼，没有回应。

    夜色越发深沉，看裴砚双眸紧闭熟睡过去，沈朝歌这才起身，独自前往御书房翻阅医书。

    烛火摇曳，映出她憔悴的面容。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老太监小声劝道。

    “滚出去！”

    沈朝歌头也不抬，赤红的眸中闪过嗜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