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用英文。

     裴尚轩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好像跳上岸的鱼嘴巴徒劳地一张一合。

    就在气氛空前尴尬之际，邱子安拿着一满杯爆米花走了回来。

     黎璃松了口气，主动为他们作介绍。

     &ldquo这是我男朋友邱子安，裴尚轩是我的死党，这位漂亮小姐是他女朋友。

    &rdquo &ldquo你好。

    &rdquo邱子安微笑致意，彬彬有礼。

     裴尚轩看看邱子安，再看看黎璃，失落感油然而生。

    他无法解释这一诡异现象，似乎恍然大悟多年的死党终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女友，别人的妻子。

    而在这一刻之前，他根本没设想过这一可能性。

     裴尚轩和黎璃告别后，女友拉着他去逛太平洋百货，说看中了一款眼影要征求他的意见。

    裴尚轩意兴阑珊，敷衍地说：&ldquo你已经够漂亮了。

    &rdquo顿了顿，又刻薄补充道：&ldquo比刚才见过的那个不知漂亮多少倍，你看她都能找到个不错的男人，你担心什么。

    &rdquo 女孩咯咯笑起来，娇嗔地瞥了他一眼，捏起粉拳轻轻捶了捶他的肩膀。

     &ldquo尚轩，你坏死了。

    不过你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在吃醋呢。

    &rdquo 吃醋？他吓了一跳，我在吃那个男人的醋？这不可能！ &ldquo胡说八道，你小说看太多了。

    &rdquo他不耐烦地抬起下巴，嘴角线条在一无所觉的情况下绷得死紧，&ldquo你不是要买眼影吗？动作快一点，商场里空气太差。

    &rdquo 女孩&ldquo嗯&rdquo了一声，体贴地让他在原地等自己，快步走向欧莱雅专柜。

    裴尚轩站在超级名模巨大的广告画前，无法克制地想着电影院里那一对。

     这丫头，没一点男女经验，不要上当受骗才好！ 他把自己的反常情绪归咎于担心，在一九九八年情人节这一天，裴尚轩被黎璃有了男朋友的事实弄得心烦意乱。

     黎璃差一点喜欢上邱子安，真的只差了一步。

     她对爱情电影说不上热衷，最近一次进电影院是去看《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考到北京的李君暑假回来，请客她去看的。

     她本来说好和李君一同报考北京的大学，但因为裴尚轩的一句话改变了主意。

    他只说了一句&ldquo黎璃，不要去那么远&rdquo，她就心甘情愿留在了上海。

     李君到北方读了一年书，比高中明显消瘦，据说是饮食不习惯。

    一回到上海，李君先拉着黎璃去城隍庙吃小笼包。

     李君带着一个男生一同回上海。

    男孩个子很高，笑起来相当腼腆，不声不响坐在一边吃虾肉小馄饨，黎璃问李君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ldquo同学，想来上海玩，就带他一起回来了。

    &rdquo李君大大咧咧地回答，临走时买了一包五香豆让他带回北京作为上海的土特产送人。

    黎璃分明觉得这两人之间有暧昧涌动，晚上打电话糗她口是心非。

     李君的口吻颇为无奈，&ldquo黎璃，有时候，如果是自己并不想要的喜欢，那会变成一种负担。

    &rdquo 她听了心有戚戚焉，仿佛预见自己向裴尚轩告白会带给他的困扰。

    黎璃不想让他为难。

     坐在黑漆漆的影院中，荧幕上杰克对露丝说：&ldquoYoujump,Ijump.&rdquo四目相视，眼神里有激情的火花迸射。

    黎璃知道他们会相爱，爱情故事到处是千篇一律的俗套。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坠入爱河，猜想若是泰坦尼克不沉没，他们能不能真的天长地久。

    爱情或许是不顾一切，但婚姻肯定会遇到般配的问题。

    不过电影和童话故事一样，基本上到&ldquo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rdquo结束，她倒是更喜欢《克莱默夫妇》这样的片子，现实而深刻。

     邱子安在她左边，安静专注地看电影。

    黎璃偶尔转过去看看他侧面柔和的曲线，在黑暗中让她微微地动心。

     至少，他们在学历上相配。

     黎璃走神了，直到泰坦尼克开始沉没。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湿润，为了灾难面前人性的伟大与生命的卑微。

     一方手帕递过来，是邱子安为她一早准备的。

     黎璃接过去抹眼泪。

    新洗过的手帕，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馨舒适。

     工作后黎璃看到某个作家写过：女人很容易会爱上给自己擦眼泪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就差一点喜欢了别人，幸好邱子安只是把手帕给了她。

     看完近三小时的电影，外面下起了雨，缠缠绵绵细密如针。

    邱子安脱下外套，罩在两人头上跑到车站。

     二月十四日的夜晚很冷，刚才*服受了凉，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ldquo这么小的雨，没什么关系。

    &rdquo黎璃不好意思，尽管他的举动让她觉得很体贴，但理性认为冒着感冒的危险追求浪漫，实在属于得不偿失。

     他从衣袋里摸出另一方手帕，捂住鼻子又打了一个喷嚏，含蓄斯文地微笑，&ldquo我生病，总好过你生病。

    &rdquo 她忍俊不禁，笑得眼睛眯成了细缝，&ldquo邱子安，这句话听起来好像&lsquoyoujump,Ijump&rsquo，汪晓峰还说你根本不会说甜言蜜语呢。

    &rdquo 他脸上起初还含着笑容，在听到她提起汪晓峰的名字后，沉下了脸。

    黎璃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异常，联想到方才他突然的严肃。

     &ldquo黎璃，我不希望你和其他男生过于接近。

    &rdquo邱子安看着她，貌似轻松一笔带过。

    她猝不及防，一下子找不到说辞，睁大眼睛瞪着他。

     车来了，他们一前一后上车，坐在最后一排。

    公交车穿行于夜上海空荡荡的马路，寂寞的霓虹在潮湿的地面投射冷艳迷离的光，白天喧嚣的拥挤与此刻的静谧成了对比。

     黎璃不说话，摇摇晃晃的车让她和他时不时肩膀相撞。

    她看着他的侧面，心动的感觉找不到了。

     &ldquo是吃醋还是命令？&rdquo寝室楼下，黎璃跑出来重新叫住邱子安。

    她站在他面前，虽然个子不高，但气势不输人。

     邱子安挑了挑眉，恍若不解。

    黎璃重复了一遍他说过的话，末了说道：&ldquo我想你误会我和汪晓峰的友情了。

    &rdquo &ldquo不是误会，是希望你停止。

    &rdquo他推了推眼镜，索性把话说清楚，&ldquo汪晓峰，还有刚才碰到的那个人，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有复杂的男女关系。

    &rdquo 他说得这么直接，黎璃哑口无言。

    邱子安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黎璃的头发，&ldquo黎璃，我相信你是洁身自爱的好女孩，一定会体谅我的苦衷。

    &rdquo 她不可能喜欢他了。

     在黎璃向邱子安提出分手之前，她先被裴尚轩盘问了半天。

    时间是情人节之后第二天，他约她去吃串烤。

     省略旁敲侧击，裴尚轩见到黎璃第一句话便是：&ldquo年龄，籍贯，家庭背景，所学专业，有无不良嗜好，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交过的话有几个，暂时就先这些问题，以后想到再补充。

    &rdquo &ldquo干吗？&rdquo她眨着眼睛，被他连珠炮般的问题砸得尚未反应过来。

     裴尚轩不满地冷哼，接着出于习惯拼命揉了揉她的头发，&ldquo丫头，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

    要不是昨天碰到你们，你是不是打算到时候发张结婚请帖就当通知我了？&rdquo 原来为了这个。

    黎璃耸耸肩膀两手一摊，&l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