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抹下来的鲜血甩了甩，奔向其他出口。

     还没走几步，地下城市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

     一片黑暗。

     防空洞很大，段永言脑中有大致的构造，但这次震动让部分通道移位，地面的起伏也发生了变化，段永言尝试着贴着墙根走了几步，一无所获。

     有这样精确的控制，为什么不直接用飞溅的合金杀死他？段永言想不通。

     机械小女孩的双眼幽幽亮起，悬浮在半空，犹如鬼火。

     绿光不明不暗地照亮女孩的轮廓，那双占据面部一半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她抬起头，“看”向段永言：“长官，你还好吗？” 女孩是有名字的，叫“艾莉”，在更高一级的意识入侵控制中枢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小孩。

     留到现在的小孩不多，几万人里也就几十个，艾莉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漂亮的外貌加上“父母双亡”的身份，在之前一直以乞讨为生的艾莉第一次收到了那么多“爱”。

     艾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自打有记忆起，她就是个孤儿，得不到疼爱，没有人关心，偶有人投来怜惜的目光，也被同伴揪着袖子拽走，避之不及。

     像她这样的孩子太多了，在第三星系，大家都习以为常。

     因此在“首领”来的时候，流浪的孩子们首当其冲成了最先面临死亡的一批。

     他们才刚来到这个世界，走的却是那样仓促。

     在智械抵达的那一刻，艾莉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机器人。

     所以她不用吃饭，就算乞讨不到钱也不会被饿死；所以没有孩子愿意接近她，因为她同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

     硬要说的话，她属于硅基生物。

     她很幸运地在首领的“大屠杀”中活了下来，没有被倒塌的墙壁砸烂，也没有被激光的高温熔化。

     除了脏些破些，她看起来相当不错。

     那个叫“云母”的大个子是第一个对她报以善意的人。

     他断了一条胳膊，肌肉结虬，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像是街边扫黑除恶宣传中经常出现的坏人。

     坏人发现了她，一把将她捞起，然后用干净的布料沾着水，小心翼翼擦干净了她的脸。

     艾莉有一双很漂亮的紫色眼睛，这是艾莉最满意的地方。

     大个子一下子就哭了，边哭边指挥别人在防空洞搭建一个简易的住所，还给了她食物。

     从未有人给过她食物和住所，以前需要的时候没有，现在不需要了，反而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