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搁着杯咖啡，喝了一半，贝菲笑道：&ldquo大半夜的喝咖啡，还睡不睡觉了？&rdquo 凌千帆淡淡笑道：&ldquo我想用心尝尝，炭烧到底是个什么味。

    &rdquo &ldquo尝出来没？&rdquo 凌千帆摇摇头道：&ldquo苦得厉害，你怎么就喜欢这个味儿？&rdquo 贝菲端起来把玩咖啡杯，慢慢地饮下残杯，凌千帆那双秋水横波目立刻挑了起来，闪着危险的光，颇带玩味地笑：&ldquo我喝过的。

    &rdquo沉淀下来的苦 意在她舌尖上打转，明明是极苦的咖啡，却从胃里升起醉意。

    她仰着脸，朝他微微哂道：&ldquo你不就是想这样么，现在如了你的意，不好么？&rdquo 凌千帆皱皱眉，眼带询问，贝菲斜着眼挑衅地瞅着他，凌千帆若有所思地问：&ldquo我刚刚&hellip&hellip听说杨越要去德国？&rdquo贝菲凑到他跟前，笑得有些讥 讽，看在他眼里却别有风情，他微叹一声站起来，自嘲道：&ldquo贝菲，被人当备胎的感觉不好。

    &rdquo 贝菲神色微嘲：&ldquo你是备胎？&rdquo 凌千帆低眉敛目，笑得极是无奈：&ldquo难道不是吗？&rdquo他双手叉着腰踱了几步，笑得越发无奈：&ldquo感情这个东西，真他妈的&mdash&mdash&rdquo他顿顿又笑道， &ldquo真他妈的犯贱，你为杨越犯贱，我为你犯贱，&rdquo贝菲托着腮帮子朝他直笑，他退了两步又冷冷自嘲道，&ldquo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这 句话说得真他妈的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对吧，我凌千帆万花丛中过，结果栽在你的手里，这是报应，报应！&rdquo 贝菲咧开嘴笑：&ldquo凌少，做人不要太贪心，你要我回来，我回来了，你还嫌不够？&rdquo 凌千帆眯起眼，盯着她老半天后问道：&ldquo你什么意思？&rdquo 贝菲转过身来，靠在他的书桌上，明知道不该触怒他，却压不住那股怨气：&ldquo我知道我不值钱，承蒙凌少你看得起，我们不如明码标价。

    我要的 不多，就你原来开的条件，送杨越去慕尼黑大学，我再加一点，从此以后你不许再动他一根指头。

    他要少一根寒毛，我就跟你拼命，你知道我是个什 么人&mdash&mdash给盛遂波我只下泻药，你要是再动他，就没这么简单了。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说得出做得到！至于你要什么我不知道，一个月两个 月，一年两年，都随便你，什么时候玩腻了，我也绝不纠缠你，你看这个交易如何？&rdquo 她觉得自己真醉了，凌千帆原来极柔的眉线都锋利起来，他发起脾气来是什么模样？他的雷霆手段又会是什么模样？他会不会把她也碾碎成泥， 挫骨扬灰，然后轻飘飘地弹弹手指衣袖，不沾一点灰尘？ 凌千帆眯着眼，抿唇沉默良久，最后却笑起来：&ldquo我姑妈答应送杨越去慕尼黑？他答应了，他又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来找我撒气？&rdquo 他说着这么尖刻的字眼，脸上的笑容还是灿若春华。

    她禁不住恼恨，原来自己的段数还是不够，至少不够他这么高，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她心底 居然还有个地方像被剜了一刀那样疼。

    她真想拿把刀在他心上也剜上一刀，再把他这张桃花脸划个鲜血淋漓，然而她终究畏首畏尾，不敢拿杨越的前 途来做赌注，只能不咸不淡地说：&ldquo可不是嘛，我除了找你撒气，还能找谁呢？&rdquo 凌千帆不说话，隐忍许久后终于不甘心地笑道：&ldquo如果能换一个角度，你不妨这样想：第一，杨越并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至少没有你追他到这 里的勇气；第二，我会认为杨越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至少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但显然你并不这么想，你只会 觉得杨越是被逼无奈才放弃你，而我卑鄙无耻，我仗势欺人，我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rdquo 贝菲想反驳他，转念一想，杨越是什么样的人，又干他什么事？她冷笑着不说话，凌千帆不怒反笑：&ldquo你现在敢跑到我这里来撒气，不就是拿准 了我舍不得把你怎么样么？你就没想过，那些事如果都是我的手笔&mdash&mdash我要真的不择手段，我能怎么对杨越，不也能怎么样对你吗？&rdquo 不愧是舌粲莲花，蜂窝煤也能被他说成是白的，贝菲微讽道：&ldquo你当我三岁小孩？许隽的家世也不算差了，都入不了你姑妈的法眼；我要家世没 家世要长相没长相，反而能劳动你姑妈的大驾，你不觉得这个逻辑太可笑了吗？&rdquo 凌千帆笑笑不说话，窝进书桌后宽阔的紫藤木椅，极悠闲地摇晃起来&mdash&mdash那是凌千帆极喜欢的椅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