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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黑暗地母的礼物(上)> 第十二章 小蔓和云医

第十二章 小蔓和云医(1/3)

小蔓和云医相互间有种依恋,但那并不是爱。

    不过,云医老师虽然已经经历了一场销魂的爱情,现在却觉得很难对他和小蔓之间的情感下定义。

    他以前认为她是他事业上的伴侣,如今这种看法却摇摆不定了。

    至于小蔓呢,她很少去分析自己的感情,她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她是个行动大于思考的人。

    同云医老师在一起时,她往往很激动,因为他太特别了,是能够激起别人的奇思异想的那种类型,但离开了他,她也未必对他魂牵梦萦。

    生活中令人激动的新事物太多了,她都还顾不过来呢。

    在云医老师的心目中,小蔓是最为亲密的女性;而在小蔓的心目中,云医未必是唯一同她有亲密交流的男子。

    煤永老师说:“小煤老师越来越镇定了。

    ”再说小蔓目睹过云医同金环蛇的生死恋,她对这位朋友应该是有清醒的估计的。

    那时候,她爱的是恋爱中的云医,她的好奇心胜过了一切。

    有一夜,她甚至睡在了庙里,只为倾听那簌簌的拖行的声音。

    在如水的月光里,那种激情是多么美丽啊! 云医老师现在已经停止了收集火山石,他不好意思地对小蔓说,他要扮演蛇的角色。

    小蔓听了他的话暗自吃惊。

     下午上完课他就不见了。

    学生们都很惶恐,他们心里有不好的预兆,因为他们听到了流言。

    “他有可能会被消灭。

    ”他们说。

     小蔓是下半夜进山的,她并不是熟门熟路,她打算凭嗅觉行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学会了用嗅觉辨别蛇的所在位置。

    而且她不止一次闻到了云医老师身上散发的蛇的气味。

    这次进山对于她来说是一次激动人心的冒险活动。

    她虽然带了手电筒,但几乎一次都没用。

    黑暗中的云雾山好像突然变成了她的老家,没多久她就变得熟门熟路了,脚下的每块小石头都在亲切地为她助力。

    啊,那么多的沟沟洞洞,却并不成为她的障碍,反倒成了她的向导。

    每踏进一个浅洞,或滚进一条小沟,她都会产生一种回家的熟悉感。

    后来她就坐在一条土沟里不想动了。

    沟壁上有小动物弄出的骚响,好像是蛇,又像是穿山甲。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是儿时厨房里的气味,爹爹在蒸馒头。

     一大块土坷垃掉下来了,那小动物落在她腿上,它的体积不那么小,是什么动物?她一下记起了厂后街26号,这是獴啊。

    獴跑掉了,更多的土坷垃落在她身上。

    小蔓听到了呻吟声从沟的另一边传来。

    她开始慢慢往那边爬,心情也激动起来。

     她揿亮手电,照见了躺在沟里的云医老师。

    一只体积很大的獴正在咬他小腿上的肉,他紧闭着双眼,也不知道他疼还是不疼。

    他的确在呻吟,但那种呻吟是痛苦还是惬意,小蔓感到难以判断。

     “云医老师,您需要帮助吗?” “嘘,别出声。

    您瞧,它跑掉了。

    啊,我这条裤子只有半截裤腿了,这该有多么不礼貌!小煤老师,真对不起。

    ” “别管礼貌的事了,您受了伤,需要包扎一下。

    ” “为什么要包扎?没必要,这样就很好。

    您不晕血吧?不晕就好。

    我和您讲讲我和它的故事吧——就是刚刚跑掉的这个它。

    就是它,还有它的几个兄弟,把我的所爱送上了断头台。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那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直在寻找它,我也潜入过厂后街26号,后来我干脆到山里来等了。

    我总想重返一次那种意境,我豁出去了。

    您也看到了结果,它并不想要我的命,显然是因为我比不上我的所爱啊。

    小煤老师,我走火入魔了吗?”他绝望地问道。

     “我觉得您判断准确,神志清明。

    我羡慕您。

    ” 小蔓一使劲就将云医搀到了沟外——她是个健壮的年轻女性。

     她紧紧地搂着他走了几步,将他放在那块熟悉的岩石上坐下,让他的身体靠着她自己。

    她感到,他身上的那种热烈的情感传到了自己身上。

    她暗想,这位亲密的朋友,究竟是由什么材料做成的呢?她也想追求他所追求的那种意境,但毕竟气质不相同,她追不上。

     “云医老师,您瞧,这是什么光?”她指着岩石问他。

     “可能是星光吧。

    我看得见您的脸,可我认不出您了。

    它们就在这附近,您害怕吗?” “一点都不怕。

    因为您在这里啊。

    云医老师,我从小就崇拜您这样的人。

    从前我画了那么多古代的猴子,可是我画不出金环蛇……我觉得您是我从未见过的那种人,是中国山水画里头的影子。

    我追逐了多年,那影子总不现身。

    瞧我在胡说什么。

    您不是影子,您是一个人,可我怎么就挨不到您的身体?”她说话时感到自己在发热,还有点眩晕。

     “那是因为您不爱我,所以我成了影子。

    ”云医冷静地说。

     “也许吧,也许吧。

    可是我热烈地向往您的境界。

    瞧我将您搂得多么紧,我在模仿她,我希望让您感到她又回来了。

    您瞧这光,跳跃得多么厉害,她今夜真的回来了吗?” “我认不出您了,小煤老师。

    您会不会是她?”他的声音仍然很冷静。

     “有可能吧,如今这时代,什么可能都有。

    我听见您的学生在呼唤您,真是些心事很重的少年。

    因为您,她成了他们心中的理想。

    您成功了,云医老师。

    我自己也想获得这样的成功。

    ” 小蔓激动得颤抖着,云医虽表面冷静,她还是感到了他心中的热烈。

    那种热烈是她所不熟悉的、异质的,可周围的氛围却是家的氛围。

    是二者的反差令她眩晕吗? 她站了起来,她想离开,她觉得云医并未受伤。

    可现在是云医在紧紧地搂着她了。

    他们就这样搂着,默不作声地往山下走去。

     路上很黑,但是两人都感到像在家里一样自如,行动毫不受阻碍。

     “学生在看着,多么难为情。

    ”小蔓说。

     “有什么难为情的,他们正在学习区分微妙的感情。

    ” 云医一直将小蔓送到宿舍的楼底下。

     天快要亮了,小蔓虽放下了窗帘,还是感到难以入眠。

    她今天没有课。

     夜里的那种搂抱竟没有使她产生生理上的反应,真神奇。

    这云医的肉体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质地?他和雨田迥异,他属于爆发力惊人的类型。

    小蔓一贯认为自己同他相差太远,所以虽为他所吸引,生理上却并无反应。

    再说她本来就属于反应很慢的类型。

    夜里云雾山里弥漫的家庭氛围,都是因为这位男子的缘故吗?总之她同他在一起时的那种激情怪怪的。

    小蔓思来想去,觉得这“怪”的原因要归到金环蛇身上去。

    云医不再是普通的男人了,他的境界她小蔓如今已达不到了。

    想到这里,她既有点沮丧,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灵魂里的一场混乱大战终于告一段落,她进入了梦乡。

     她一个梦都没有做。

    她中午醒来时心里异常空虚:怎么会一个梦都没做?难道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难道她的那些激情都不真实?真见鬼,她穿过的这身衣服上一点草屑和泥土都没有,她昨夜到底在什么地方?再看鞋子,鞋底也是干干净净的。

    然而传来敲门声。

    是云医。

     “我不放心您,就来看看。

    昨夜我会不会冒犯了您?”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还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

     “怎么会冒犯我呢,云医老师?您是我崇拜的人啊。

    ” 小蔓一笑起来,云医的脸就变得红润了——他真是身心强健的男子。

    小蔓很高兴,提出要为云医画像,但云医拒绝了。

     “我从不照相,也不喜欢别人为我画像。

    ”他简单地说。

     小蔓让他喝草莓冰水,他欣然同意了。

     他像小孩子一样咬住吸管,偷偷打量小蔓。

     “听说您一开始没同意校长的聘请?”小蔓问他。

     “嗯。

    我一心想去远方淘金,没看到脚下有金矿。

    现在我才深深地感到校长是我的恩人。

    ”他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皮。

     喝完草莓冰水,他说他要走了。

     “且慢,”小蔓拦住他,鼓起勇气说,“您不爱人类,对不对?” “您说错了,小煤老师。

    我爱人类,我是将她当人来爱的。

    难道我还会有别的爱法?那怎么可能?” 他好像是在反问她,又好像是在反问自己。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迷惘了。

     小蔓于是推着他向外走,口里絮絮叨叨地说: “我明白,我明白,人只能有人的爱情。

    您千万别沮丧,我们爱您,学生们、我,还有校长,我们都爱您。

    要是没有您,生活会变得空虚好多,真的,真的。

    ” 云医老师要下楼了,但他站在楼梯那里回过头来说: “那就是说您不爱我。

    ” “不对,我爱!” 他下去了,小蔓愣在原地。

    她刚刚放下的心事又来骚扰她了,她感到很累。

    她记起从前同雨田在一块时,她并不累。

    她在心里说:“云医啊云医,您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他当然是人,她小蔓不是体验到了他那种异质的情感吗?不是人的情感,她又怎么体验得到? 小蔓回到房里,一眼看见地上的那块蛇皮,那必定是云医落在那里的。

    她捡起来闻了闻,昨夜的氛围扑面而来。

    她将那一小块蛇皮夹在她的备课本里面时,忽然就觉得灵感涌动。

     她写啊写啊,一直写到天快黑了。

    这时她才感觉到饿了,于是到厨房里去做饭。

    后来又有人敲门,是农姨。

     “农姨,为什么我从来没像您那样爱过?” “你是指绝望的爱?那是一种病,我从前生病了。

    我不主张小蔓生病,小蔓是健康的女孩。

    你爹爹让我顺路来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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