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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小拾移开视线不回答。
“晚上回去吗?还是在我这里过夜?”万贺呈问他。
裴小拾低低道:“你想我留下来吗?”
“不是我先问你的?”
扎在心里的刺日益膨胀,为了不让这些刺伤到万贺呈,裴小拾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起来,现在是万贺呈重新拉他回来,要求他舒展四肢。
“我、我还是回去吧。
”裴小拾说。
“是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还是有工作要忙?”
裴小拾闲到能在工作日追着万贺呈去看展,万贺呈不至于看不出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大概还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改变----不管副业是什么,主业都是抑郁。
裴小拾小声道:“不忙。
”
“一直站着累不累,去沙发上坐会儿。
”万贺呈让他坐下,自己去旁边小吧台倒酒喝。
裴小拾这时候走到他身边,巴巴盯着他手里的酒杯看。
万贺呈问他:“你想喝什么,房间只有果汁,没牛奶,需要的话我让人送过来。
”
裴小拾却指着他手里的红酒杯说:“我要喝这个,你说红酒不伤胃的,我也要喝。
”
万贺呈看了他一眼,没说不行,但也没给他高脚杯,而是找了个白酒杯给他倒了一小口的红酒。
拇指大的白酒杯,裴小拾用两手捧着,小口地抿红酒,又自己开了包吧台上的巧克力豆当“下酒菜”。
裴小拾不喝酒是有原因的,因为哪怕是这么一小杯的红酒,也足够让他脑袋晕乎乎的了。
来申城“投奔”裴华永,不喝酒这件事着实给他带来不少困扰,刚上初中的他就被迫在家族聚会中敬酒了,因为身份特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本来私生子的身份已让他受尽白眼,后来又因为不敬酒被认定为“不懂人情世故”“不给面子”“不成材”,而裴华永作为他的亲爸却从未替他说过一句话,那时候裴旭还未在家中掌权,看着家长脸色做事,所以也帮不到他。
亲妈教会他去爱,去感恩,可新家庭里没有人需要他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的好,最后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熟悉了解家里每一个被边缘化的人物,管家、司机、保姆、厨师……曾经某个来家里修建花圃的园丁,裴小拾只见过他两面,都能用自己的零花钱给他刚满月的儿子包红包。
“我好像有点晕了。
”裴小拾自己走到沙发边上走下。
万贺呈已经走到办公桌前了,闻声回头:“不走的话可以先上床休息,我这边再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也准备睡了。
”
只有一张大床,看来万贺呈不介意跟他一起睡。
万贺呈在工作,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