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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他靠在长椅靠背上。
“是乔柯吧?”那头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乔柯皱了皱眉:“江叔叔,有事吗?”
“你听出来了,”对面有点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那种游刃有余的语气,以一种长辈的姿态开口,“第一次见你这孩子我就觉得挺好的,就是话太少了,跟我家那个在一起肯定不好受吧?”
乔柯静静听着,没说话。
那边也没有管他,自顾自道:“人家都说,闷葫芦是心事多,心事多压得嘴巴紧,渐渐话就少了。
”
“你的心事我大概也知道了。
”
乔柯仰头看着朦朦胧胧的月亮,光芒混沌,在他眼里成了流沙似的温柔漩涡。
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主要是他没有什么想说的。
“一直给你抚养费的那个叔叔家里很困难吧?他母亲尿毒症,他一个普通公务员哪来的钱,第一次手术欠的钱还是你…”
“如果有什么事,”一阵想要呕吐的冲动从乔柯胃里开始翻滚,他用手按住胃部,脸上微微冒汗,“请你直说。
”
“我也没想什么,就是你这样一个孩子过得太辛苦了,你跟我们家那个,就是没什么必要搅合在一起啊,”江泽山提起来遮遮掩掩的,“对他不好,对你也不好,你叔叔他确实是个好人,你要是愿意…”
“你的意思我知道,只是你要是早点说,说不定我就答应了,”乔柯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却还笑了一声,“你是刚查到一点情况就迫不及待来找我谈条件吗?你要是再仔细一点,你就该知道我叔叔已经死了快两年了。
”
“他是没钱,到处借高利贷给婆婆治病,还不起来就把房子卖了,但乡下的房子也不值钱,上百万的债,借高利贷的天天给他单位打电话,”乔柯攥紧抽痛的胃,歇了好几口气才有力气开,“早就在出租屋上吊自杀了。
”
一个普通的四十多岁公务员上吊自杀,家里没了顶梁柱,患绝症的老母亲又怎么活得下去。
只能在病痛和贫穷中等待死亡,好在中断治疗以后死亡来得不慢,只太痛了些。
“这…”江泽山的话还没说完,乔柯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站起身,刹那头晕目眩,马上丢下手机冲向记忆里有垃圾桶的地方。
但是天太黑,他待的地方又是个小斜坡,一脚就跌倒着滑到芦苇丛里去了。
锋利的石头在他手臂内侧划开一条长口子,乔柯痛得嘶了一声,他用另一只手掌乱乱地把血擦掉,咬牙撑起来,摸着一棵树,终于没忍住往前几步吐在了草丛里。
他明明这几天都没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