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会唱曲，孙灶人让她唱一个，妇人唱罢，孙灶人向女徒说：“杏月，你也唱一个。

    ” 原来这仨人在席上吃酒吃菜，女徒一旁与他们斟酒伺候。

     闻言，女徒便也唱了一个。

     “我有话想说却不敢说，怕大伯恼我。

    ”赵老爹席上说。

     胡经纪也猜出几分来，便道：“你只管说，我不恼你。

    ” 赵老爹得这话，才说：“依我说，大伯该教孙灶去才是，那周押司的家人，不知从那听来几句风言，才请她去。

    他们要是知晓孙灶的本事，必不请她，而请孙灶。

    ” “哎呀，我不成，不成，去了那处，要招人笑话。

    ” “孙灶，谦虚个甚麽，这时候不是你谦虚的时候。

    你要是都招笑话，那教她去，不是更教人笑掉大牙。

     笑不怕，再惹那周押司相公，娘子，吃气，咱哪个都担待不起。

    ” 说罢，又看向胡经纪：“大伯，我说这话也是为你。

    这一回席面做好，不止孙灶在那边能得个好，就连大伯你也能得些好处。

     不管怎样，大伯都和做官的扯上门路了，这里头的事，不需我说。

    ” 胡经纪道：“那姓梁的，手艺不差。

    ” “再不差又能怎样，教她上去了，大伯能得甚麽好，说不定人上去就翻脸了，再不往咱这边来。

    ” “孙灶与大伯是老交情了，这等好处，岂有便宜旁人的道理。

    ” 赵老爹说孙灶人：“你也说句话啊。

    ” 孙灶人忙说：“我与大伯之间有文书在，大伯也知我为人，去了那边不忘大伯的恩义，日后该怎麽分账还怎麽分。

    ” “孙灶的拿手菜，王大户他们是常夸的，就是到了那边，也拿得出手。

    如今就差个露脸的机会罢了，就看大伯肯不肯给。

    ” “吃酒吃酒，容我再想想，不是我不肯给，我是怕周家怪罪。

    ” 胡经纪早就动了心，就是不肯吐口。

    在孙家喝罢酒，第二日才家去，回到家里，就见老婆宋氏，脸不是脸儿的。

     “作那样子给谁看，我问你，你寻臭水巷的写下文书没有？” 宋氏不理他，往床上一坐。

     胡经纪翻箱倒柜，找了一会儿，没找见，又问她：“我有正事，你不说，耽误了事来，看押司相公怎麽怪罪。

    ” 宋氏冷笑：“与人家的文书，关押司相公甚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