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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会穿过迷雾,抵达你的桃花源。
2.
工作三年之后,春和给我打电话就总是在半夜了。
因为他上夜班。
巧了,我也上夜班,所以他总是埋怨,明明两个人都是白天有空,但约十次饭,有九次都约不成。
他这次给我打电话又是半夜十二点半,他的节目刚结束。
我一接起来,他就说,景明,米兰要回来了。
我的心脏像被风吹过的檐下风铃,轻轻地晃了一下。
我说,哦。
“她说,已经找好了公司,就等回来入职。
她下定决心不会再走了,就在这里安定下来。
她问我还爱不爱她,以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
“那你还爱吗?”
电话另一端只剩悠长的呼吸,许久才传来回答。
“我不知道。
可能,还爱吧。
”
我注视着办公室外的夜,头顶的白炽灯将我投射在这漆黑又虚无的背景之中。
我说,“那你这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嘛。
”
春和长叹一声,“算了。
不想了。
”他说,“晚安景明。
”
“晚安。
”
办公室的空气流通不好,于是我打开窗户。
甜丝丝的凉意扑面而来,我才发现,下雨了。
已是一年又暮春。
3.
我有一点点社恐,不太喜欢主动跟人交朋友,也不喜欢凑热闹----虽然朋友和鸡飞狗跳总是往我身边凑。
但我并非天生如此,我天生,只是有一点点不太明显的多思少言,仅此而已。
第一次见到春和,是大学新生报到的时候。
新生报到两天,我拖到第二天傍晚才去。
因为来上学前,父亲给我在学校附近买了套房,但钥匙一直在中介那里没拿。
等钥匙耽搁了些时间,等我赶到学校,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已经都到齐了。
推开宿舍门,六道目光齐刷刷地盯过来,于是我有点窘,一时竟拿不准是该先放下手里的东西,还是该先打招呼自我介绍。
离我最近的是个瘦高的男生,皮肤很白,眉眼淡淡的,笑容很温和。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说,“呀,来了!我们刚还说,不知道最后一个室友什么时候来呢。
”
停顿一下又道,“我叫陈春和。
对了,自主选床,我们仨昨天就来了,所以先选了,就剩靠门靠灯这张。
你看行不行?不行我跟你换。
”
我忙说行行行,我哪张都行。
开学第一天总是要自我介绍的,宿舍另外两个男生,一个姓杜,一个姓齐。
轮到我自我介绍时,我说,“我叫苏景明……”
姓杜的男生----他让我们管他叫“老杜”,乐了,“一个春和一个景明,你俩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