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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出国这件事,我那常年意见分歧的父母难得一致。
唯一不同的是,我母亲本来打算让我本科阶段就出去的。
“一个男孩子,一点闯劲都没有,太文静以后怎么行。
”她这么说。
我想虽然她还算接受我的性向,但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或许她总想着,就是因为我性格太阴柔,才会导致喜欢男人。
早一点把我送到国外去历练,或许我能变得开朗外向,更符合她心目中“好儿子”的期待。
但我父亲不同意,他觉得中国的大学才更社会化,前十八年,我太文静内向,总是泡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够会来事,他觉得在国内上大学,能够更好地跟“社会”接轨----我的父亲在我们当地是个还算比较成功的企业家,用世俗的标准来衡量,就是会来事儿,懂场面,知分寸。
他觉得我并没有继承他这方面的天赋,需要在国内大学这个“小社会”里锻炼四年再出国。
不是抱怨,其实我父母对我挺好的,只是年少的时候,我多少觉得父母有些看轻我,有些苛刻,但上了大学,尤其是跟春和做了朋友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父母对我的评价很准,我就是个四体不勤又优柔寡断的家伙。
我知晓春和的秘密,是在大一的寒假。
那会儿我们学校的考试周拉得很长,足有两周半,而大一又是考试最多、放假最晚的,等最后一门考完,学校里都没几个人了。
大齐和老杜,一个在本省临市,一个在邻省,考完试当天下午就走了。
我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当晚我收拾行李时,春和还优哉游哉地坐在自己的桌边,按着他那个运行如老牛破车的山寨手机。
我就问他,“你买的什么时候的票?怎么还不收拾东西。
”
春和的手停了一下,说,“我不回家。
”
“不回家?”我更奇怪了,“大过年的你不回家?你爸爸妈妈不会生气吗?”
春和平静地说,我家已经没人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为无意间撞破别人伤痛和隐私而羞愧且无措,最后还是春和安慰我,说没事啊,住在宿舍里还不花钱,正好我找了一份寒假工,在这儿打打工,人家有食堂可以吃饭,很方便。
南京的冬天是湿冷的,雪在落地之前就化成了水,阴冷潮湿。
那会儿我们宿舍还没装空调,床上取暖靠电热毯,床下取暖靠抖。
后来我实在冷的受不了了,就买了个小功率的电暖气,平时藏在衣柜里,大家冻得不行了,晚上才偷摸拿出来用一会儿。
就这,还因为一个月电费离奇地高而招来宿管阿姨的警惕盘问。
挂在阳台的衣服怎么都干不了,每天早上,大家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用吹风机吹袜子,吹内裤,吹热吹干了才能穿。
独自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