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一口血(2/2)
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一首《珠穆朗玛》,一首&hellip&hellip接下来有点声嘶力竭,开始乱唱。
混乱的歌词,这个歌,接那个调。
那个调,续别的歌。
没完没了,仿佛从童年开始的儿歌都被我搜出来,唱尽了,但是大地无动于衷。
最大的孤独,是你的热情掉进周围的寂寞世界。
你说什么,你唱什么,你呐喊什么,你即使自寻短见,都是你一个人。
大地无动于衷。
这样的境地叫我心力憔悴。
我捂着脸哭起来。
不知道究竟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发泄我的孤独,缓解我的疲惫。
只能回学校。
月光已经从返校的小尺呷那里得到消息。
满心恼火,不理会我。
见我,视若无睹。
小尺呷本来再也回不来。
她阿妈已经对我失去信任,不再支持小尺呷上学。
女人请来向巴喇嘛为肚子里的娃娃念平安经。
向巴喇嘛听说小尺呷要弃学,很想收下这个其实天资聪颖的娃娃为弟子。
小尺呷却是不愿意出家的,吓的从家里逃回学校来。
蒋央,先前,我对工作充满着十足的热情,浑身总像有使不完的气力。
但现在,在深刻地,无法弥补的过失面前,我的思想萎缩了,精神萎靡不振。
怯畏叫身体越变越懒。
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敢做,也没有信心做了。
班级被撂下来,只由阿嘎在努力维持。
他安排孩子们自学。
但是生气的月光却把课堂变成了念经堂,引导全班学生集体念经。
上课念,下课念,吃饭睡觉跟着念。
读书?那个知识学多了又能怎样?你看,有人学过十几年知识,还是会犯那样弱智的大错误。
这都因为什么?因为心灵迷失。
所以还是多多地念经,让心灵得到安稳,这个比学习知识更为重要。
我的心被这个执拗的青年弄得痛了。
或者被自己弄痛了。
刹那间地裂一下,抽筋一般地疼痛。
再裂一下,即扩散开。
细细的血管,蓄积巨大膨胀之力,攒成一胃的血。
隐忍,也是满腔的血腥。
唾沫里先是渗出血丝。
不敢轻易吐出来。
但是只要一咳嗽,捂住嘴唇的手即是一片殷红。
我感觉自己有些累了蒋央,不是与你这么长久地叙述叫我累,是心累了。
情绪好大脆弱,我也突然想念汉地了。
蒋央,你们在内地,过得好吗?湛清他对你好吗?而我想起家,想起父亲,阿灵,心更在作痛:他们做孤儿工作的时候,有没有也像我,要做到孤儿之外去?工作越了界限,酿成这样大的悲剧,我该怎样来挽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