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婚堂生变(2/3)
指缠住我的指尖,笑意轻轻:“你以为我拉住了你,还会让你逃开?”
我甩手挣脱,站起身,冷冷望着他,不言。
他掸掸长袍起身,又拉住我,道:“出来太久难免不好,回宴吧。
”
我一哼,欲缩手。
他却拉住不放。
“你……”我笑意凉凉,盯住他,讽道,“这般回去,公子不怕绛蓉公主见到生事?”
“啊!”他低低一笑,随即转身牵着我的手往前走,口中道,“怕她做什么?”
我一笑,戏谑:“你可是人家的晨哥哥啊,怎地会不怕?”
面具下的那张脸,祸水十分,我想,我一定猜对了。
晋穆闻言脚下一滞,回眸看着我,目色微微暗了下去,眸底幽色流淌。
半日,他方轻轻勾了唇,叹道:“早知你聪明。
”
“不然你还会要娶我?”我凝眸一笑,慢慢扳开他的手指,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去。
身后,那人僵住。
回到席位,殿间气氛已然不对。
歌舞已散,鼓乐声歇,环绕在席的美妆宫娥皆退至了殿侧,一个个噤声瑟瑟的模样。
而席间诸人也大都低下了头,闲谈笑语一时消无。
能将众人骇成如此的,定是晋襄公。
我转眸看着无颜,却见他依旧神情自在地饮着酒,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看似漫不经心。
只是他越是如此不在意的模样,越是说明他此时脑中盘旋思索的问题之多。
果不然,不过一瞬的工夫,他突地止杯唇边,眸间一暗,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他如此举动,我心里只能是更加糊涂,然而殿间安寂得落针可闻,此刻并不是开口问话的时候。
我移开视线,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能威慑满殿的人。
晋襄公看上去不像盛怒之下的样子,反而在他书生气的脸上还隐含着三分笑意。
倒是坐他身边的姑姑,不知为何寒了眸,冷了脸,看向殿间一人时,神色相当不满。
她看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公子凡羽。
偌大的兴庆宫里今夜摆席上千,满满在座的宾客中,他是唯一站着的一个。
一人独立,实在是扎眼而又突兀。
尤其是,那人脸上还带着嗤然挑衅、毫不以为然的笑意。
我转眸思索,悄然失笑:早知道公子凡羽是个既罔顾礼法而又捺不住性子的人,战场上的他是个横行无忌难遇敌手、当之无愧的英杰,除此之外,似乎无论到哪里他都会是少了一根筋的模样。
正如眼前。
这在他国宫廷以一人“单挑”数千人的勇气,放眼天下,也唯有他能做得出。
正自琢磨时,耳畔却忽闻姑姑的声音。
“齐大非偶之事已去三年,如今楚公子非要在众目睽睽下再次提及,不觉失了厚道吗?”姑姑的话柔中带针,刺的不是我,却也让我听得惊出一声冷汗。
闹了半天,竟是为了我?!
只是怎么就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牵扯到我身上来了?
我拧了眉,不解地望着无颜。
他勾唇一笑,眸子瞥向我时,神色间略微有些无奈。
既从他这里看不出什么,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再次看去殿中央。
姑姑的话对我有影响,对公子凡羽却没有丁点儿作用。
只听他大笑不已,朗声道:“王后请别见怪。
我只是说南宫于我的重要,正如齐国夷光公主于公子穆。
夷光公主三年前因‘齐大非偶’的传言而失美名于天下,但公子穆却并不介意,三年后依然派使前去求婚,足见其诚心真意。
而我也是如此。
昔日夏宣公在位时曾与我父王为我和夏国南宫公主订过婚约,那么纵使她不在夏国宫廷四年,不当夏国公主四年,我也依然当她是我未婚的妻子,此约不毁。
如今好不容易在晋庭遇到了传言中曾带她离开的夏国公子意,我为了我的未婚妻子,自然要向他问个明白。
”
这一段话看似张弛有度,有理有据,但这闻所未闻的对比却听得我好气又好笑。
公子穆待我,哪里曾有半分相敬如宾的真心?
还有凡羽与南宫……
我斜眸看了看当中而坐的夜览,不禁暗暗心忧。
现在看来,今夜的宫宴注定不能平静了。
夜览的面色清冷如素,睨眼看向凡羽时,目中寒芒微动。
南宫的失踪是他的死穴,岂能容人当众提及,尤其是公子凡羽这样的论调。
“放肆!本宫说过,这殿间没有什么夏国公子意。
”姑姑厉声一喝,唬得那些悄悄抬头观望殿间形势的宾客们又赶紧低下头去。
凡羽不答,只低眸望着夜览笑,口中道:“君王之言,一诺九鼎。
如若晋王能当众说一句今夜宫宴上没有夏国公子意,此事便罢,我马上以晚辈身份向王后赔罪。
”
他这么一说,殿里有些胆子稍微大一点儿的,又开始忍不住拿眼偷偷地瞥向夜览。
看他们疑惑的眼光,想来是从不知夜览真正的身份。
“览儿,不得无礼,坐下!”殿间突地响起一声清和的低喝,语音淡而哑,但威仪凛凛,震得我也恍回了神。
回头望去,只见夜览不知何时已站起了身,正与凡羽对峙着,深湛的目光似夜揉碎眸中。
晋襄公既然发话,夜览怔了怔,半晌后,只得涨红了脸悻悻坐回原位。
眼见夜览落座,晋襄公招来内侍嘱咐几句后,殿间随即有刺耳的声音高高呼起:“所有宾客请移驾风清宫另行宫宴,宫宴由太子望主持。
其余诸国公子、绛蓉公主,以及夜驸马的两位朋友请暂且留下!”
夜驸马的两位朋友?莫不是说我与无颜?
我回眸和无颜对视一眼后,两人皆不由自主地摇头笑了笑。
我的笑有点儿涩,无颜的笑很是无谓。
我笑原来自己早在别人的算计掌控中,却不知无颜笑是为了什么?
宾客、宫娥、内侍、舞婢数千人在片刻内鱼贯而出,转瞬间,满殿空旷,唯剩下了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