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蜡泪成堆。

    当最后一丝颤慄归于平静，她伏在他胸前，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我会等你回来。

    」她轻声说，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

     「记得那天谷中情花盛开。

    」绿萼忽然轻声说，声音还带着缠绵后的沙哑：「你站在树下，花瓣落了你满肩。

    我那时就想，这人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 杨过低笑，胸腔震动传到她耳畔：「我倒不曾留意花开花落呢。

    」 绿萼撑起身子，长发如瀑垂落在他胸膛，烛光为她腴润的身子镀上一层柔光。

    「现在呢？现在你可看见花萼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上她的脸。

    这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凝神，杨过的手已按在床边的剑上。

    那脚步声在院中徘徊片刻，终是渐行渐远。

     「是巡夜的弟子。

    」绿萼松了口气，却发现杨过神色凝重。

     「我走之后，夜间要多加派人手。

    」他沉声道，「方才那人脚步沉稳，呼吸绵长，绝非普通弟子。

    」 绿萼怔住：「你怀疑是大师兄？」 「防人之心不可无。

    」杨过起身，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岳母那边，你也要多加留意。

    她今日看你的眼神......」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绿萼却明白他未尽之言。

    娘亲今日在厅上看她的眼神，确实带着几分妖异。

     「我会小心。

    」她轻声应道，从身后环住他的腰：「但你也要答应我，万不可逞强。

    若事不可为......」 「若事不可为，我自会全身而退。

    」杨过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因为有人在等我回来。

    」 这句话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来得动人。

    绿萼将脸埋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混合着古墓的寒凉与江湖的风霜。

     「天快亮了。

    」她看着窗纸上渐淡的月色，忽然有些不捨。

     杨过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窗外，啟明星悄然升起，照亮了即将到来的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