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茶艺表演(2/3)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她,和她的喜好。
那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反击都更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个男生被他看得心底发毛,又被秦玉桐的眼神冻住,讪讪地骂了句“神经病”,端着盘子灰溜溜地走了。
吃完饭后。
秦玉桐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食堂,她需要呼吸一点没有沉垂野在的新鲜空气。
回教室的路上,她惊奇地发现,那个白色的影子竟然没有跟上来。
一阵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包裹了她。
她和吉晨雨慢悠悠地走在教学楼后的林荫道上,夏日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梧桐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细碎的光斑。
蝉鸣声嘶力竭,空气里有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一切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让她几乎忘了上午的压抑。
绕过一个弯,前面是一片小树林,平时很少有人去,是学校里情侣约会和混混抽烟的圣地。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树林深处晃了出来。
白色的校服,白色的头发,在墨绿的背景下,显眼无比。
是沉垂野。
秦玉桐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住了。
他背对着她们,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然后,他抬起头,侧脸看向天空,嘴角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那不是平时的那种干净的、依赖的笑。
癫狂的,混合着残忍与极致满足。
那张漂亮的脸,在这一刻,美得邪气逼人,也危险得让人灵魂战栗。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地转过身。
在看到秦玉桐的瞬间,他脸上的癫狂和兴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又变回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纯真模样,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
“姐姐?”
他朝她走过来,步子很轻。
秦玉桐的视线,却死死地钉在了他的手上。
他右手的手指关节上,有一片刺眼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色。
像是蹭到了什么油漆,又或者……是血。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将右手背到了身后,脸上是惯常的无辜。
“姐姐,你去哪里了?我刚刚到处都找不到你。
”
他的声音温软,带着一丝找不到主人的小狗般的委屈。
秦玉桐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干净无辜的脸,再也无法将它和刚才那个癫狂扭曲的笑容分开了。
它们重迭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名为“沉垂野”、巨大的、无法理解的矛盾体。
她没有问他手上的红色是什么,也没有问他刚才在树林里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问了,就会打开一个她无法承受的潘多拉魔盒。
“回宿舍了。
”
秦玉桐的声音很平,像是单纯地陈述一个事实。
她说完,甚至没有再看沉垂野一眼,拉起旁边已经吓得有点呆滞的吉晨雨,转身就走。
沉垂野没有跟上来。
但那道目光。
挥之不去。
一直走出那片林荫道,拐进通往宿舍楼的宽阔水泥路上,吉晨雨才像活过来一样,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我操!我操!玉桐!你看见没?你看见他刚才那个笑没?!”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跟做贼似的,眼睛还惊恐地往后瞟。
“那根本不是笑,那他妈是鬼上身了吧!”吉晨雨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副快要疯掉的样子,“还有他手上的红,那是血吧?绝对是血吧!他刚才在小树林里,不会是把那几个嘴碎的篮球队傻逼给……给分尸了吧?!”
秦玉桐被她丰富的想象力搞得无语。
“你小说写多了。
”
“这可比我小说里写的刺激多了!”吉晨雨一把抱住秦玉桐的胳膊,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哭腔和一丝诡异的兴奋,“桐桐我的宝,这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最最经典的那种病娇男主吗?偏执、疯批、占有欲爆棚,只对你一个人摇尾巴!”
秦玉桐面无表情地把她的脑袋推开:“恭喜你,梦想照进现实了。
你最爱的病娇男主来了,你要不要?”
“我不要!我可受不起!”吉晨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种极品只可远观,亵玩一下的下场可能就是被做成芭比娃娃锁在地下室里!姐妹,你可得小心啊!我感觉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像在看一个人,像在看一件……一件属于他的东西。
”
一件东西。
这个形容,让她心头发冷。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回了趟宿舍放了东西。
秦玉桐一下午如坐针毡,她没回头,却能清晰地勾勒出沉垂野的坐姿——一定是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臂上,一瞬不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