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摄像头，眼睛弯成月牙，用口型说了句"我很好"。

     "医生！3床血氧掉到85%了！"护士的呼喊穿透门板。

     经过污染区缓冲间时，镜面起雾的玻璃上倒映出十几个臃肿的白色身影，每个人背后都用马克笔写着名字和加油的话。

     雨水顺着方舱医院的塑料顶棚蜿蜒成河。

     段姣姣蜷缩在病床上，今天忽然查出自己得了新冠，被紧急送到了郑超当志愿者的医院。

     手机相册里最新照片是CT片上毛玻璃状的阴影。

     她第37次点开与郑超的对话框，删掉了已经写好的"今天有点低烧"，重新输入："你朋友寄来的防护面罩收到了，戴着像太空人"。

     咳嗽来得猝不及防，震得手机跌落在地。

     邻床的奶奶颤巍巍递来川贝枇杷膏，玻璃瓶上还贴着社区爱心包的标签。

     她忽然想起结婚那年冬天，郑超值夜班时她偷偷送去的保温桶，急诊科的护士们起哄说这么贤惠的媳妇要藏好。

     "36床段姣姣，准备转院。

    "防护面罩后的声音闷闷的，她看见护士防护服上画着卡通比心，旁边写着"热干面加油"。

     转运车启动时，手机突然震动，郑超发来穿着防护服比耶的照片，背景是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想起自己已经三天没听过他的声音了。

     呼吸机规律地响着，郑超的手掌贴在隔离病房的玻璃上。

     十厘米之外，段姣姣的指尖慢慢描摹着他掌心的轮廓。

     她鼻饲管上缠着樱粉色的丝带，那是他托护士长系上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监护仪上的波形突然剧烈波动，郑超的隔离衣被冷汗浸透。

     段姣姣的手无力地垂落，却在下一秒被赶来的医护围住。

     他看见她隔着氧气面罩做出"我爱你"的口型。

     窗外传来沙沙的响动，今年的第一枝樱花正奋力挣开防护网的束缚。

     段姣姣的血氧指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