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草原的风真大,还带着血色(2/3)
边抱怨着,一边还是拉开了门。
一股混合着劣质酒水、陈年油脂和某种药草味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隐隐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腥气。
院子里停着几辆破旧的马车,角落堆着些杂物,一个简易的马厩里拴着几匹瘦马。
客栈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显拥挤昏暗。
大堂里只有几张粗糙的木桌木凳,一个简陋的柜台。
角落里一个巨大的火塘正噼啪燃烧着,上面吊着一个黑乎乎的铁壶,壶嘴冒着白气,给这冰冷的空间带来一丝暖意。
火塘边,几个穿着羊皮袄、眼神浑浊的狄戎汉子正低声交谈着,看到穆之等人进来,都投来或好奇或漠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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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姐,来客人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瘦小的伙计从后厨探出头。
“嗯,准备点热水,再收拾两间房!”被称作玲姐的老板娘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叉着腰,转向穆之,“官老爷?看你们这身伤……惹上马匪了?还是……仇家?”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阿月和小久,最后落在永宁公主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那身衣料,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路遇强人,侥幸逃脱。
”穆之言简意赅,递过去一小块碎银,“劳烦老板娘,两间干净屋子,热水,再备些金疮药和干净布条。
”他刻意模糊了身份和袭击者,**只要求了最基本的热水和药品。
**
玲姐掂了掂银子,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模样:“行,算你们运气好,遇上老娘心善。
狗子,带他们去东边那两间房!”她又对火塘边的汉子们吆喝了一声,“都规矩点,别吓着客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形的威慑力。
房间同样简陋,只有土炕和一张破桌子,但总算有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容身之所。
慕婉儿立刻投入工作,顾不上自己的疲惫和寒冷,打开药囊,开始为众人处理伤口。
永宁公主李乐嫣瘫坐在炕沿,浑身发抖,眼泪无声地流下,显然是惊吓过度。
阿月则强撑着精神,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又到窗边和门口小心观察外面的动静。
小久默默地守在门口,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只有偶尔转动一下的眼珠证明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他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在捕捉空气中某种不易察觉的气味,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
穆之坐在桌边,眉头紧锁,仔细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他的官袍破损,形容狼狈,但眼神却比在皇城时更加锐利,如同寒潭映雪。
“穆之,”阿月检查完毕,走到穆之身边,压低声音,“这客栈不简单。
那老板娘玲姐,手上虎口和指关节有厚茧,走路下盘很稳,绝不是普通妇人。
那几个喝酒的汉子,看着懒散,但眼神扫过来时,带着打量猎物的味道。
还有……这空气里的味道,不太对劲。
”
穆之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简陋的陈设:“这里是狄戎边境,三不管地带,能在此立足的,岂会是善类?她肯收留,无非是看中了我们的钱,或者……另有所图。
暂时安全,但需时刻警惕。
阿月,你伤未愈,先让婉儿给你处理。
”
慕婉儿已经替永宁公主简单包扎了擦伤,安抚了几句,此刻正小心地为阿月解开左手绷带重新上药。
阿月的左手伤口在之前的奔逃中又崩裂了,鲜血染红了布条,看得慕婉儿心疼不已。
“婉儿姑娘,我没事。
”阿月忍着痛,语气依旧平淡。
“还说没事!伤口都裂成这样了!”慕婉儿嗔怪道,动作却更加轻柔仔细,“这箭簇上的毒虽然清除了,但反复崩裂,容易留下病根。
这几日千万不能再用力了。
”
这时,那个叫狗子的小伙计端着一盆热水和几块粗糙坚硬、几乎能硌掉牙的黑饼走了进来。
没有汤,也没有任何其他食物。
他放下东西就飞快地跑了出去,眼神闪烁,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恐惧,甚至不敢看屋里的人。
众人饥肠辘辘,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就着热水,艰难地啃食着那难以下咽的黑饼。
粗糙的食物刮过喉咙,带来些许饱腹感的同时,也加剧了口中的干渴和身体的疲惫。
“孤…孤大人,”永宁公主李乐嫣终于缓过些神,声音带着哭腔,“城哥哥他…他会不会有事?还有那些金狼卫…他们…”
穆之看着她惊惶未定的脸,心中微叹。
这位金枝玉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宫廷之外的残酷。
“公主殿下,”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