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乳白。
“先生,今年的新课本到了吗?”梳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扫帚问,辫梢的蓝布条扫过门槛,带起些尘土,在光柱里打着旋。
先生笑着摇头:“还在路上呢,听说江南的书局加印时,把‘五谷’写成‘五果’,正返工重印呢。
我先教你们背《农桑谣》吧,去年陈娘娘编的那个。
”
陈砚走进教室,见墙上还贴着上元节孩子们画的灯影,有个灯笼里画着她的模样,穿着官服,手里却举着个糖人,糖人的竹签歪歪扭扭指向天空。
“这画得是谁?”她笑着问,画画的男孩红了脸,手绞着衣角:“是...是陈娘娘,我听爹爹说,您比糖人还甜。
”满屋子的孩子都笑起来,先生连忙解释:“孩子们听了灯市上的故事,都把您当神仙呢。
”陈砚摸出怀里的酥糖,油纸包上印着“福”字,分给每个孩子两块:“等新课本到了,我来给你们讲农桑课,教你们认五谷杂粮,好不好?”
离开义学时,见校场边的桃树上拴着个破灯笼,纸面上的兔子被雨水泡得发涨,颜料晕成了淡淡的粉雾。
陈砚想起灯市上的老匠人,便说:“让工部的木工行派人来,给学堂做些新灯笼,用桐油浸过的纸,不怕雨淋。
再做个灯笼架,就安在院门口那棵老槐树下,高三尺,能挂四盏灯,夜里孩子们放学也亮堂些。
”
回到宫里,陈砚在御花园遇见朱标,他手里正拿着本《蚕桑图谱》,新添的插画里,蚕娘的手指画得格外纤细,正用篾刀削着桑枝,桑叶上还画着小小的蚕虫,细得像根银线。
“你看这图改得如何?”朱标指着其中一页,纸页边缘还留着画师的铅笔印,“上次你说桑叶要趁晨露未干时采摘,画师特意添了带露水的桑叶。
”陈砚凑近细看,见桑叶边缘画着晶莹的水珠,像撒了把碎钻,便说:“让司礼监多刻些版,送一套给每个养蚕的村落,用牛皮纸包着,再裹层油纸,防潮。
告诉蚕农们,按图上的法子做,今年的蚕茧能多结一成。
”
午后的风带着暖意,陈砚去了兵部的军器坊。
十几个铁匠正忙着打制农具,铁砧上的锄头坯子被敲得通红,溅起的火星落在青砖地,烫出小小的黑痕,像撒了把芝麻。
走到锻打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