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手电光终于凝成一片,几个穿着作训服的身影挤在狭窄的出口处,为首的男人肩宽背厚,军靴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
他转过脸时,左眉骨处一道月牙形疤痕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正是北宫。
"高爷爷。
"北宫嗓音发哑,大步跨过来,半蹲下身要抱高祖,却被老人用带血的手拍开,"毛手毛脚的,当年护城时背我都没这么慌。
"他嘴上嫌着,枯瘦的手却死死攥住北宫的衣领,像抓住当年那匹载着他冲出火场的小老虎。
林灵仙的身影是从空中掠来的。
她素白道袍沾着星点血渍,腰间玉牌泛着幽蓝灵光,发间木簪却断了半截,垂落的青丝扫过元彬的肩头时,带着一缕焦糊气:"里面情况如何?"
元彬摸了摸怀里发烫的寒渊镜,镜身震颤的频率比在密道里更急,像是要挣破衣襟。
他抬眼看向仙门方向——原本云雾缭绕的北部之巅此刻被一团灰黑笼罩,隐约能看见两道光团在其中纠缠,一道金红如烈日,一道幽蓝似鬼火,"天魔夺舍真仙古丁。
"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刚才那声钟响,是古丁的神魂在反抗。
"
林灵仙的瞳孔骤缩:"真仙与天魔同阶,夺舍本就九死一生......"她话音未落,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那是空间被撕裂的声音。
"想走?"北宫突然拽住要结瞬移法印的林灵仙,他的指尖抵在两人身侧的空气里,那里有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游走,"有禁制。
"
话音刚落,灰黑云层中爆出刺目白光。
那光是从金红与幽蓝光团的碰撞中迸发的,先是细如游丝,眨眼间便蔓延成铺天盖地的光网。
黑的是天魔的业火,白的是真仙的清辉,两种相悖的力量绞在一起,像把无形的刀在天地间乱劈。
离得最近的古松被从中剖开,上半段还挂着松针,下半截已化为齑粉;石桌石凳被掀到半空,又在碰撞中炸成碎石雨。
"护好高爷爷!"北宫吼了一嗓子,抄起旁边掉落的铁棍横在身前。
他运足内劲,铁棍表面泛起暗金色,那是特种兵练到极致的铁布衫;林灵仙则咬破指尖,在虚空画了道火符,赤焰瞬间凝成一面火盾,将元彬、高祖和几个手下护在中间。
但那黑白气浪根本不是凡力能挡的。
"轰——"
火盾最先碎裂,火星子溅在林灵仙手背上,烫出一串水泡;北宫的铁棍断成两截,暗金内劲被冲散,他整个人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撞在二十米外的岩壁上,吐了口血。
元彬被气浪掀得踉跄,却在跌倒前反手搂住高祖,用后背撞向身后的石壁——寒渊镜在这时突然爆发出刺骨寒意,替他挡住了最凌厉的那道气刃。
等众人缓过神来,全都僵在了原地。
原本该是仙门北部之巅的位置,此刻只剩一片混沌的虚空。
缭绕的云雾、巍峨的殿宇、甚至脚下的青石板,都像被谁拿橡皮擦擦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灰,像是天地初开前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