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3)
许繁星半夜出来上厕所,撒完尿后酒劲清醒了不少,往屋里走的时候注意到阳台的灯居然还亮着。
这都快一点了,迟哥居然还没睡吗?
许繁星走过去,虽然已经尽量踮起脚尖,还是惊动了他,迟樾扭头看过来:“醒了?”
许繁星脚步一顿,随即恢复正常迈步朝他的走过去,嗯了声,他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点鼻音:“我起来上厕所,你怎么还没睡?在看比赛录像吗?”
“没,看会儿书。
”
“看书?”他大半夜不睡觉居然是在看书,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奇闻:“你还会看书啊?”
迟樾望过来,眸子黑漆漆的,薄薄的双眼皮显得人格外清冷:“你这话说得我好像是个文盲。
”
“不是这个意思。
”
迟樾坐在阳台的秋千藤椅上,许繁星走过去,拉开毯子就挤到他身边坐下:“我就是没见过你在非考试周看过书。
”
说完又觉得这话还是有点贬低的意思,补充道:“不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你们是体育生嘛,看不看书的不重要嘿嘿。
”
迟樾挑眉:“偏见,谁说我是体育生了?”
许繁星疑惑:“你不是体育生吗”
迟樾:“不是哦,我已经拿到学位证了,专业是工商管理,代码120201k。
”
“……”忘记这茬了,话说回来他以前还去给他带过课呢,上课内容全是与数学有关的,他完全听不懂,也不知道他迟哥这智商能不能听懂。
“你为什么不报体育教育之类的,对你来说报体育才更简单吧,这样也不会挂科了,而且不是也有很多运动员退役后会去当教练什么的?”
迟樾:“退役后不想从事相关工作。
”
许繁星:“为什么啊?”
迟樾没说话,把怀里的书竖了竖,是本英文书《Open:AnAutobiography》首页便是一句情绪化很重的句子:“Ihatetennis.”
许繁星:“阿加西自传?”
迟樾:“看过?”
许繁星:“嗯,中学时英语老师给我们推荐过这本书,我还摘抄过里面的句子,不过那会儿太小了,并不是很懂什么意思。
”
阿加西从很小就被爸爸逼着练球,四岁学球,十六岁闯入职业网坛,此后二十年拿下六十个冠军,8届大满贯得住主,男子网坛首位金满贯,在世界第一的位置上呆了100多周。
这样一位传奇性的人物,他的自传却不是“热爱可抵岁月漫长”的励志史诗,而是充满厌恶、憎恨的启示录,是在一场场比赛中也没有找寻到意义的痛苦和迷茫。
成功没有带给他满足,反而是更深层次痛恨,但即便是痛恨,他依然没有停下打球,一边打球,一边叛逆来对抗父亲,他留长发、打耳洞、穿牛仔短裤,后来又沉沦在毒..品中,排名一路跌到一百名开外,其中还夹杂着媒体铺天盖地的讽刺,球迷恶意的揣测。
都说网球是最优雅的运动,但书中却充斥着自我厌恶、药物依赖等等负面的描写,赤裸裸的揭开了体育竞技更加血淋淋的暗面。
竞技体育从来不是爽文,绝大多数都是遗憾和痛苦,有人怀才不遇,有人昙花一瞬,也有人伤病缠身,就算世界第一也不例外。
迟樾说:“阿加西的父亲是位狂躁的家暴男,在他出生前就决定让他打网球,每天逼着击球两千多次,高压带来的窒息感让痛恨打球。
”
“你是觉得从书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是,我只是理解不了一个痛恨网球的人却坚持到36岁才退役。
”
“那你一定没有好好看完这本书,肌肉也好、思维也好,甚至包括医美,所有的成长,本质都是先撕裂后再生[1]”
“……”
“书里第一句话是‘我恨网球’,最后一句话却是‘我只是想再多打一会儿’,我不认为是阿加西最后爱上了网球,他只是从网球中找到了与生命的链接点,他不再为父亲的目标而战,也不会因为比赛结局患得患失,他是为了爱他的人而战,为了他的慈善学校而战。
”
迟樾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沉思了半秒,示意他继续往后说。
“我印象最深的书里最后一段小故事,阿加西和他的妻子格拉芙在后院打球,没有观众,也没有比赛积分,只有球飞过空气的声响,每个回球都是一首情书,不觉得很浪漫吗?”
迟樾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他。
许繁星问他:“你是为什么打球呢?”
“我的话……小时候学球是因为有点小天赋,喜欢甩开同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