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2/3)
谁呢?
杜家老三转移话题:“妈,我明天不去医院送饭了。
”
杜母更火大了,“怎么,给你姨送饭委屈你了?”
之前杜奶奶把钱给弄走了,怕她用钱贴娘家妹妹,这会儿子也嫌她娘家人,这一个二个的都把她娘家当洪水猛兽似的。
她娘家就那么上不了台面?
杜家老三:“晚上我送饭的时候,小姨说菜太素了,没肉。
”
又加了句,“说隔壁床都给送鸡汤了。
”
杜母这心跟被大石堵了似的,闷得喘不过气。
杜家老三打着哈欠往屋里走。
骑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他累死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
”
杜母关上门,追过去,进了老三的屋子。
“老四说找着工作了,这事你知道吧。
”杜母追问。
杜家老三躺下了,没一会就传来了呼噜声。
“起来,洗了再睡!”杜母拍着杜家老三的头。
老三这一天来来去去的,累狠了,睡得跟死猪似的。
怎么叫都不醒。
次日。
机修厂,维修部。
拖拉机的司机方师傅天一亮醒了,就等着维修部的人过来修拖拉机,这等啊等。
等到太阳老高了,还不见人过来。
昨天那位徐组长跟他说好的,今天一定把拖拉机修好。
这人怎么还不来?
他都说了,大队要秋收,急着用拖拉机呢。
“小同志,你们徐组长呢,在哪里办公?”
徐组长不来,司机方师傅自个找过去了。
再一问,说徐组长上午不在,去哪了,不知道。
这不是糊弄人吗!
方师傅直接在维修部大闹了起来,“叫你们领导出来,昨天答应得好好的,说给我们大队修拖拉机,今天就翻脸不认了!”
女工宿舍。
天刚亮。
杜思苦就听到走廊里有声音,机修厂八点才上班,这天色最多六点半,怎么起这么早?
窗户外头也有声音。
“你去那边找,这边是我先来的。
”
“这又不是你的地,凭什么我不能找。
”
袁秀红的床是挨着窗户的,听得真切。
她一下子就醒了,赶紧起来喊杜思苦,“杜思苦,别睡了,快起来,外头好像有人在找你昨天弄丢的手电筒。
”
要是被别人找着了,要是愿意还的,那还好说,要是不愿意还,藏着不给,那杜思苦可就麻烦了。
手电筒得几块钱呢。
“杜思苦,杜思苦!”袁秀红使劲摇晃着杜思苦的胳膊。
杜思苦半梦半醒,迷糊的睁开眼:“怎么了?”
累。
困,不想动。
“你快起来,”袁秀红跑到窗户边,扒开窗帘往上头看,“有四五个人呢。
”她还看到拿着枯枝往地上戳的。
外面声音挺大的。
好像是找着什么东西了,起了争执。
一楼的宿管张阿姨起得早,女工宿舍的门就是她打开的。
天刚亮,几个女工就陆陆续续的出了门。
她们想干什么张阿姨心知肚明。
她不急。
等会找着东西了,要真是手电筒,就让上交。
昨天晚上丢了一个手电筒,今天捡着一个,不是小杜的是谁的?
外头闹哄哄的。
找着了?
张阿姨抬脚往外走,往最闹腾的那边去。
“找着什么了?”
那五人本来在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在听到张阿姨的声音后,一下子安静了。
其中一个利索的把东西藏到了口袋里。
“什么都没有。
”五人说辞一致。
张阿姨都看到了,脸一沉:“拿来。
”
藏东西的那个脸色难看,在张阿姨锐利的目光下,依依不舍的拿出了找着的东西:一块手表。
还是上海牌的,这搁在商店,得一百二十块钱呢!
这是极好的东西。
放到二手市场也是有人要的。
竟然不是手电筒。
张阿姨脸色凝重,“给我看看。
”
“是我的。
”拿出手表的正是昨天半夜说肚子疼的曾小花,后来张阿姨不开门之后,就回屋去了。
“是你的?收据呢?”张阿姨道,“是你的把收据给我看看,那你就拿走,要不是你的,你信口开河,我就去找保卫科的吴队长。
”
丢了东西捡了东西,都是送到保卫科。
要是偷偷捡到了,没人知道,那藏着也不会有人说。
可这会是大家都瞧见了。
想把东西昧下来,那可就难了。
二楼,206宿舍。
“杜思苦,她们好像找着东西了,你快去看看。
”袁秀红比杜思苦还着急。
杜思苦已经起来了,大腿跟小腿都酸。
昨天迁户口,来来回回的,一天不知道多少趟,太费腿了。
“秀红,别急,要是谁找着了,等会去问问就知道了。
”杜思苦打着哈欠,拿着牙刷去楼下小水房了。
对了,昨天把余凤敏的热水用了,她再打一瓶热水上来。
杜思苦拿着暖水瓶下了楼。
外头。
曾小花嘴巴硬得很,“这手表是我爸买的,收据弄丢了。
”
这可手表!
最便宜的都要一百块钱呢。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捡着的,她不甘心就这样交出去。
张阿姨道:“你爸买的,怎么在你手上。
这样,我把手交给保卫科,你叫你爸过来,要是能说清楚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店里买的。
”张阿姨把手表握在手心,心里加了几句,还得说清楚手表是什么花纹,表针是细针还是粗针。
曾小花有些慌张。
可还是应承了:“好,我去问问。
”
她可以编一编,然后跟她爸对个口信,这样就能瞒过张阿姨了。
“表先放在我这,等会保卫科的吴队长过来我就交给他。
”张阿姨说。
保卫科吴队长的人品大家还是很信服的。
吴队长是个退伍军人,一向信守承诺,是个可靠的人。
杜思苦刷完牙,洗完脸,发现水房炉子上还没有烧热水。
炉子还是封着的。
可能是太早了,热水还没有烧。
杜思苦决定把暖水瓶拿上去,等会上班的时候问问张阿姨,什么时候可以打热水。
她刚从小水房出来,就被进门的张阿姨叫住了,“小杜,来趟我办公室。
”
有事?
杜思苦察觉到有其他人看她,朝那边看了过去,宿舍门口,四五个女同志正朝这边望着。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中等个,方脸圆,长得挺讨喜的,就是嘴唇薄了点。
“小杜。
”张阿姨催促了一声。
“来了。
”
杜思苦提着暖水瓶赶紧过去了。
暖水瓶在这年头也是稀罕东西,可不能离手。
门口。
五人悄悄说,“你们说那手表会不会是刚才那女的的?”
“看她穿得不怎么样,不像好的东西。
”
“万一是她偷的呢?”
“那她敢承认吗,她的收据吗?”曾小花这次可跟张阿姨学着了,买贵重的东西,都是有收据的。
没有,那东西就不是她的!
宿管办公室。
张阿姨关好门,问杜思苦:“这手表你认识吗?”
手表?
早上那群人闹哄哄的,是找着手表了?
杜思苦摇头:“不认识。
”
等会,她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同志气色好,头发浓密,衣服料子也挺不错的,会不会是她的手表?
杜思苦一时间有些迟疑。
“你认识手表这主人?”张阿姨眯着眼。
不好说。
杜思苦斟酌道:“会不会是宿舍的女同胞的?”她记得住楼上住双人间的是厂子弟,“您问问那些住双人间的。
”
张阿姨陷入沉思。
“张阿姨,咱们这水房的热水是几点开始供应啊?”
“下午。
”
至于什么时候供应,那得看张阿姨什么时候烧水。
“张阿姨,您这边还有事吗?”杜思苦问。
没事她就走了。
杜思苦从宿管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一个人,就是刚才站在宿舍门口的方圆脸,“张阿姨跟你说什么了?那手表是你的吗?”眼中敌意。
杜思苦干脆否认:“手表不是我的。
”
敌意消失。
方圆脸一下子热情起来:“我是曾小花,是厂澡堂的,你要是想搓澡去找我啊。
”
“好的。
”
杜思苦提着空暖水瓶上了楼。
总务。
“顾主任在吗?”维修部的小何跑着过来的,累得气喘吁吁。
“顾主任不在,什么事啊?”小赖拿着报纸,懒洋洋的问。
昨天他休了半天假,今天神清气爽。
“有个司机在维修部闹呢,说昨天徐组长答应今天就能把他的拖拉机修好,现在都没有去管这事。
”小何急啊,“李组长出公差去了,王老师傅多休了一天假,今天不来。
那拖拉机我们几个去试了,弄不好。
”
这是维修部的事,跟总务这边没关系。
小赖放下报纸,“你们维修部的负责人呢?”好几个拿着干部的工资,就不管事?
“徐组长去想办法了,可还没回来,我跟那司机说了,他不听。
他还说他知道厂长住哪,要去找厂长讨公道呢!”
找厂长!
这可不行!
小赖惊得站了起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