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3)
?他大抵会觉得,这微末至极的小事她还在耿耿于怀,莫不是非要他不自在?
她敢让对方不自在,那对方势必会给她不自在。
夜阑更深,宫灯摇曳。
通往昭明殿的宫道幽邃阴暗,伴随着呜咽冷风,总让人有种去往幽冥路途的悚然感。
不过陈今昭倒是没觉得此行会有生命之危,那位若要杀她,那便如上次般,借口都不会找,直接派人过来绞杀便是。
如今虽不知他召她过去所为何事,但总归不会是他再起了杀机。
她略垂了眸光,看着地上宫灯摇晃的昏黄光影,陷入沉思。
其实,对于为何招来杀身之祸,她有过揣测。
要么因利益,要么因泄愤。
若说利益,她如今的位子是他提拔的,不存在挡了谁的路而让他痛下杀手给某人让路一说。
况且,她既无万贯家资又无令人垂涎的利害纠葛,实在犯不上因利丧命一说。
既非前者,那只有后者。
陈今昭呼吸稍滞,手指用力攥了袖角。
因泄愤而杀她,听起来荒谬,可她觉得这就是事实。
虽她一微末小官,看似不值当朝摄政王爷的愤意,但别忘了,她身上还有个三杰之名。
而三杰前面的缀语,是太初。
太初三杰,或许他想杀的不止是她,更是他们三人。
之所以先拿她开刀,不过是三人中她最无根基,先以她来试探朝臣的反应罢了。
毕竟再如何说,三杰也算太初年间盛世的起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无论在朝野还是民间都是有些影响力,就算来日的史册上他们的名字也会赫然在列,所以若无什么深仇大恨,没人愿意轻易对他们动手,以免让自己的生前身后名给蒙上污点。
没见平帝那会,那么多廷臣视他们三人为眼中钉,却也不曾取他们性命吗。
概如此理。
那日,那人既朝她出手,那想必应有些按捺不住杀机了,但又多少顾忌自己的声名,因而才先试探的先拿她开刀。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往恶里揣测对方,虽然,看似对方是雍容大度容纳了他们太初之臣,甚至还几番提拔重用,好似要将他们太初三杰打造成两朝甚至几朝三杰,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其表象呢?
想想被血浸染的西街,想想死不瞑目的林大人,其手段之残酷内心之狠辣,让人如何敢对其抱有侥幸之心。
故而,那人应是真想杀三杰,既为泄愤,又为祭天立威。
尤其是想到那日,据鹿衡玉说,对方莫名其妙斥退了沈砚、又寻了个由头申斥了他,她更坚定了之前的看法,那人已开始对他们三人显露出杀机。
虽不知他那日为何最终叫停,但这股杀意埋于心底,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抱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人。
是夜,沈府。
书房内,沈砚捏开蜜蜡,取出里面的不过巴掌大小的密信,视线在那些蝇头小字上逐行下移。
捏着密件,他坐在案前许久未动,似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候在稍远处的常随见了,略有担忧。
往常,从荥阳来的密件少爷从来都是看都不看,直接就让他烧了,可近来不知为何,少爷却一反常态,开始拆看这些密件,每封都会过目。
且待在书房的时间也越久了,蹙眉沉思的时候也越多了。
话说陈今昭这方,当她踏进昭明殿冷不丁见到,背对着殿门坐于化纸炉前,身着宫装疑似宫中后妃的窈窕背影时,顿时犹似被五雷轰顶。
她慌忙低眼,心里惊疑不定。
莫非那人有什么癖好不成,与寡嫂幽会还要找人观礼?
坐于炉前的云太妃,听外头进来的脚步声不似宫监的蹑手蹑脚,遂拿眼角余光扫了眼。
待瞧见那抹官服袍摆时,当即也似被雷劈中,刹那脸色铁青。
该死的,他!他竟如斯辱她!
她与摄政王爷传桃色绯闻是一回事,但被廷臣亲眼所见‘龌龊’,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一刻她无地自容,对姬寅礼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