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礼把冰碗里剩下的瓜果蜜露吃完,随手搁在石桌上,不甚在意的回道。
太医给开的那些药他当然没抹,那些药里的成分无不都是活血化瘀的,他哪里敢沾染到分毫。
陈今昭又看他脸上其他处残留的些许淤青,忍不住问,“公孙先生看你这模样,没大惊失色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其他朝臣们不敢直视王驾,不代表公孙桓不会啊。
“如何能不问。
”姬寅礼倒了碗冰凉的酸梅汤仰脖喝下,然后偏眸笑觑着她,满足了她好奇心,“他何止大惊失色,还目瞪口呆,连声追问我是在宫里是出了何事。
”
陈今昭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也忍俊不禁起来。
“那你如何回他的?”
“还能如何回,直接就告诉了他,不必再挂怀嗣子一事,我有后了。
”他朝她伸臂过来,小心翼翼将人揽入怀里,掌腹虛覆着她小腹,似是生怕惊扰到里面正在孕育的生命,“我告诉他,我有了血脉相连的骨血。
”
陈今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窝着,手指攀上了他的手背,带着力道让他那微微发烫的掌腹贴上了她的小腹。
他的喉结几番滚动,呼吸都不由克制的放轻。
月份尚小,其实也感受不到什么,但此时隔着衣料,他却似乎都能感受到,一种血脉相接的隐秘悸动。
她抬了指尖轻戳了下他的腰腹,催促道,“然后呢,接着说啊。
”她听得正起劲呢,焉能没了下文。
回过神,姬寅礼无奈看她一眼,就轻笑着继续道,“闻言他自然大喜过望。
但似又不敢相信,连声追问我可是真的,莫不是哄他开心。
简直都要问烦了我,也不找个镜子照下看看,我哄他个老男人做什么。
”
陈今昭在他怀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要当真将心里话说出口,那公孙先生少不得想,好生庆幸自己不是个年轻男子。
可能半夜醒来,都要抚胸两下,连声嗟叹,庆幸自己是个老男人。
”
听她拿话打趣他,他好气又好笑的捏下她脸颊。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当初,我可是被你骗的着实凄惨。
夜夜入我的梦,搅得我不得安宁,摧心挠肝的没少折磨自己。
”
“这哪里怪得上我,我还觉得屈的慌呢,好端端做着官,忽然一日被人提了荒唐要求,当时对我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
姬寅礼知当年确是自己做事不光彩,自己有错在先,唯恐她翻旧账,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忙接着说那公孙桓。
说公孙桓得了准信后如何开怀,如何连声跟他道了好几声贺,喋喋不休的与他说了好些话,离开时甚至还忘记跟他告退。
还说那公孙桓几多纠结,既想为皇儿积德,又不想轻易赦免牢里的死囚,宽恕这些罪人,所以左思右想后,就出人意表的派人去急购了批鸡鸭鹅,然后亲自送到山上放生去了。
两人靠在汉白玉栏杆前拥着说话,你言我语,缠绵低语,笑声自凉亭传出到荷塘,伴着徐徐夏风传到远处。
本以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