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扫墓(2/3)
的事。
”
停顿了两秒,他喉结动了动又补上一句,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
这句话说得极快,快得像是怕被海风抢走似的,尾音还带着点不自然的沙哑。
盾牌上的勇者纹章被阳光照得发烫,烫得他想把目光移开。
拉芙塔莉亚浑身猛地一震,眼泪不受控制地砸下来。
落在坟前新铺的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你……你哭什么?”
利奥突然有些手足无措,金属护手蹭过盾牌发出细微的声响。
他看见少女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折射着晨光,连耳尖的绒毛都在轻轻颤动。
她抬起头,声音碎成一片片:
“您知道吗?这句话爸爸生前也说过……浪潮来的那晚,他把老人和孩子推进地窖,自己堵在门口说‘我们是一家人,谁都不能丢下谁’……”
说到最后几个字,呜咽声混着海风灌进利奥的耳朵,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她的手指死死揪住利奥的披风,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咔嗒”一声,利奥的盾牌重重磕在岩石上,金属碰撞的声响惊飞了崖边几只海鸟。
他深吸一口气,咸涩的海风灌进喉咙,带着腥气的潮雾糊在脸上。
那些被刻意封存的记忆突然翻涌——
某个深夜拉芙塔莉亚蜷缩在篝火旁,听到雷声就浑身发抖的模样;
第一次教她握剑时,她被剑柄磨出血也不敢喊疼的倔强。
“想哭就哭出来吧。
”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盯着海浪拍打礁石溅起的白色泡沫,
“我把旁人都支开了,所以你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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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出口的“不用再强撑”卡在喉咙里。
盾牌内侧还残留着上次战斗的血迹,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目。
话还没说完,拉芙塔莉亚已经扑进他怀里。
泪水顺着铠甲缝隙渗进去,沾湿了贴身的布料。
背后传来不死士兵们整齐的转身声,金属关节“咔咔”的响动像是某种无声的仪式。
那些戴着铁面具的身影默契地背对悬崖,仿佛在守护这份迟来的脆弱。
其中一个士兵弯腰捡起被风吹散的雏菊,小心翼翼地插进石碑缝隙。
“当时我好害怕……”
拉芙塔莉亚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以为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后来被卖掉,每天晚上都盼着有人来救我……”
她的肩膀剧烈颤抖,利奥感觉到铠甲下的布料渐渐湿润。
利奥僵硬的手臂终于慢慢环住颤抖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轻拍,像是在安抚曾经那个躲在马车角落的小奴隶,又像是在抚平自己记忆里某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都过去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怕。
”
他望着翻涌的海浪,想起第一次带她离开奴隶市场时,她连拿剑的手都在抖,如今却能独自击退魔物群。
“下次再遇到危险……”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
“我会挡在你前面。
”
悬崖下,海浪的轰鸣一阵接着一阵,混着断断续续的抽噎,被海风卷着飘向更远的海面。
不死士兵们依然保持着背对的姿势,其中另一个士兵默默将掉落的野花重新摆在墓碑前。
金属手指捏着花茎的动作意外轻柔,仿佛生怕碰碎这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脆弱。
与此同时。
梅尔蒂踩着碎石路,裙摆被海风掀起又落下。
菲洛变回人形,蹦蹦跳跳地扒着半塌的木窗往屋里瞧,嘴里嘟囔着:
“这里感觉好破呀,屋顶都能看见天了!”
她戳了戳墙角发霉的草垛,惊起一群灰扑扑的麻雀,吓得她往后一跳,差点撞上身后的梅尔蒂。
梅尔蒂皱着眉踢开脚边的断桨,打量着搁浅在岸边的废弃渔船。
船身被啃出几个大洞,渔网缠在断裂的桅杆上,在风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她蹲下身捡起块破碎的陶片,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啊,这个村子经历了太多磨难。
上次浪潮过后,魔物又来洗劫了两回,得想办法帮他们重建防御工事。
光是修补这些房子,就得花不少时间。
”
“要不我去把村口的破栅栏撞开!”
菲洛突然变身,用鸟喙狠狠啄了啄摇摇欲坠的木栅栏,木屑飞溅出来,
“这样就算有魔物来,也能让村民早点发现!”
“别冲动!”
梅尔蒂赶紧拉住她的翅膀,
“先去找村民问问情况。
万一栅栏倒了伤到谁怎么办?我们得先摸清村子现在的状况。
”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忙完坟墓的事,利奥和拉芙塔莉亚也来到村子里。
之前被利奥拯救的村民们都回来了,还有从亚特里地牢里救出的亚人。
只是大家都没了生活来源,房子也破破烂烂,急需修缮。
有人坐在倒塌的屋檐下修补渔网,有人抱着孩子站在废墟前叹气,整个村子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拉芙塔莉亚一眼就瞧见了狼族亚人基尔和躺在担架上、伤还没好的白猫族亚人莉法娜,激动地跑过去,浣熊尾巴晃得飞快,连腰间短剑都跟着叮当作响:
“基尔,莉法娜,你们都在!我还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这些日子你们过得怎么样?伤口换药了吗?吃饭还能对付吗?”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紧张得手反复揉搓着裙摆,浣熊耳朵也跟着微微颤动。
基尔的狼尾轻轻拍着她后背,声音发颤:
“要不是利大人,我们恐怕都活不下来。
听说后来地牢因为魔物释放塌陷,碎石像雨点砸下来,那些魔物还堵着出口……”
莉法娜虚弱地接上话:
“是啊,利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为了救我,他背着我跑了十几里路,盾牌上全是血……”
话没说完,莉法娜突然脸色发白,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伤口传来的剧痛让她蜷缩成虾米状,带血的绷带被攥得发皱:
“利大人,能再帮我看看吗?好像又疼得厉害……”
她的声音发颤,尾音像被海风卷走似的消散在空中。
“行吧。
”
利奥上前时顺手扯开领口最上方的金属扣,蹲下身。
掀开布条的瞬间,腐肉的气味混着海风扑面而来,看着伤口边缘翻涌的红肿,他从随身包掏出晒干的艾草和磨碎的草药:
“伤口有点发炎,得重新清理。
”
指尖沾着自制的药膏挑开腐肉,莉法娜疼得倒抽冷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利奥动作顿了顿,声音放软:
“忍忍,很快好。
”
他余光瞥见对方苍白的嘴唇,心里默默估算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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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穿越前学的解剖学和药理学派上用场,再配合盾牌自带的治愈波动,应该能压下炎症。
“盾之勇者大人,一点都不疼,你别担心。
”
莉法娜强扯出笑容,睫毛上还挂着疼出的泪花。
趁利奥低头调配草药的间隙,她突然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
“谢谢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利奥的动作僵在原地,手里的绷带“啪嗒”掉在地上。
他的脸“唰”地涨红,从耳根一路烧到脖颈,连后颈的疤痕都跟着泛起红晕。
猛地扭过头,盾牌在掌心攥得快变形,发出吱呀声响:
“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咳嗽着弯腰捡起绷带,背过身时撞翻了旁边装草药的陶罐,
“伤还没好就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
他说话时不敢看任何人,假装专注整理绷带,耳朵却还在发烫。
拉芙塔莉亚盯着莉法娜亲在利奥脸颊上的那一幕,浣熊耳朵不安地往后抿,连尾巴都僵得不再晃动。
海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却吹不散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突然想起莉法娜前些天在篝火旁说的“要向盾之勇者表白”,又想起利奥曾在某次赶路时,随口提过“穿越前学校管得严,和女生说话都要被扣分”。
那些零碎的对话在脑海里炸开,搅得她胸腔发烫。
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破胸腔,她握紧腰间短剑,剑柄上缠着的布条被手心的汗浸湿。
喉咙发紧,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利大人,我也……”
她学着莉法娜踮起脚尖,目光却死死盯着利奥泛红的耳尖,手微微发颤。
脚下突然踩到松动的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