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3)
白鹤引路,刻着花鸟虫兽的浮雕轿辇自云端穿行而过。
轿辇中的定远王和帝姬相对而坐,二人之间的架上横着一道棋盘,一旁的侍女正以铜胎掐丝珐琅茶具润茶。
定远王手执温玉制成的白子:“你今日将羽扇信物赠予那小姑娘,可是看清她的容貌了?”
帝姬端坐俯瞰着棋局,半晌,柔声道:“和她很像。
”
定远王落下手中的白子,抬眼道:“不光是像,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我见那小姑娘穿得多,就连畏寒的毛病都同她一样。
是她的女儿?为何我从未听过她有诞下子嗣?若真是她的女儿,她于你我二人恩重如山,我看那蓬莱宗苛待于她,你要将其接到王庭保护起来么?”
帝姬拈着棋子摇头:“不可。
如今王庭风波谲诡,太子党如日中天,广阳宫的那位同三大宗关系密切,更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
我势微力薄,尚不能自保,就连身边的侍女也护不住,将她接来只会害了她。
”
定远王叹了一口气:“也是。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会答应沈家那小子,和他一起来蓬莱,我们尚在韬光隐晦,今日是不是太过出风头了些?更何况,沈竹漪此人,不仅与沈家有牵连,我怀疑他与孽镜台也有关。
”
“王庭这些年加收民税,占据灵脉,广阳宫的玄甲卫更是铲除一切异己,这使得越来越多人心生不满,加入了孽镜台。
”
孽镜台是近几年涌出的一股叛军势力,他们刺杀王庭权臣,洗劫王庭的灵脉和官田,和一般出于草根的叛军不同,他们不对百姓动手,有头脑也有财力,必定是有人暗中支持,这让王庭头疼了许久。
定远王道:“我们不知他的底细,也绝非你我能驾驭之人,你确定要重用此人?”
帝姬垂眸:“你我这一路走来,邪祟作孽,民不聊生,我不能再按兵不动,看着我的子民深陷苦海。
再这样下去,不止孽镜台,会多出更多的叛军,甚至魔域也会卷土重来……广阳宫属于太子麾下,便连镇邪司也有一半是他的人。
我只能下这一步险棋。
”
黑子落下之际,已在棋局上呈现合围之势,只等挥刀包抄直下,将白子吞噬殆尽。
定远王拍了拍脑袋:“这步棋毁了呀!”
帝姬勾唇道:“八方风雨,动荡不安,若非毒蛇猛虎,岂能势如破竹,助我上青云?”
定远王用折扇敲了敲棋盘:“你呀,与虎谋皮,可要当心反噬。
我瞧这沈竹漪,可比王庭那些老家伙还要危险许多。
”
帝姬眸光一闪,道:“舅舅,落子无悔。
”
-
自从炸了丹房之后,宗内无人再敢惹云笙。
她也不必和谁交代,收拾了一下便和沈竹漪启程去红袖城。
虽说路程不短,但一路走走停停,赏花看景,也是怡然自得。
路经一家风雅宜居的客栈,云笙便决定在此休憩一晚。
客栈外是一片开阔的湖景,澄澈的湖面上大片的绿荷相接,叶揽清漪,衬着粉色的荷花,清幽弥漫,鱼食落下时,碧玉盘子般的荷叶倾斜,下头掠过一条金色的鲤鱼。
沈竹漪推门进来的时候,云笙正对着山光湖色慢吞吞地梳着发。
见她又要梳成双髻,他微微蹙了眉:“你就只会盘这一种头发?”
云笙仰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也想学其他复杂的,但学不会。
而且我编的辫子,松松垮垮的,不仅容易乱,还很丑。
”
就连这种幼女梳的双发髻,也是慕容知韫教她的,因为那时她年纪小,也适合梳这种。
长大一些之后,慕容知韫便已不在人世了。
沈竹漪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木梳,开始替她梳头发:“我给你编。
”
她的头发像是清凉的绸缎,丝丝缕缕从他五指的指缝穿过,透着栀子花的香气。
云笙眨了眨眼,看向他马尾中藏着的那根长生辫,上头系着刻着莲花的小铃铛。
走动的时候,就会叮铃叮铃得响。
嗯,他编的辫子是挺好看的。
云笙道:“你给我也编这样的长生辫吧,可以有好兆头。
”
沈竹漪道:“为何?”
云笙歪过头:“你不知道嘛,将胎发编成长生辫,意味着祝福幼童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你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