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3)
除夕将近。
孽镜台的事务却越发繁冗起来。
戴着面具的,不知姓名和样貌的人,携着一身血腥气,奔走于覆满霜雪的台阶。
阒静得只能听见雪花簌簌而落的声音。
沈竹漪正独坐在廊下看雪,他身着一袭狐裘,清矍似玉。
云笙打着呵欠走过来。
沈竹漪将她发上的雪一点点捻干净,又抓了一把糖,放入她身侧的囊带中。
他的手指很长,抓得糖也多,很快云笙身上那枚五彩糖袋便变得鼓鼓囊囊的。
他道:“年关将至,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他们去买,不必再出去了。
”
云笙眨了眨眼,应了一句:“好。
”
云笙只是嘴上答应。
她发现,自从黑面死后,沈竹漪的戒心和占有欲到了病态的地步。
这些时日,云笙不是没有劝过沈竹漪闭关养伤。
可每每说到这点,他总是会转移话题。
他近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做什么都要和她一起,似乎她就像是什么易碎品,磕了碰了就会消失掉似的。
若是仅仅是同吃同住,云笙还能接受。
偏偏这厮就和喝了那百花楼的假酒似的,日日缠着她,不分时辰和地方,与她行那些亲密之事,她开口拒绝,得来的是越发变本加厉的吻。
除了行那最后一步,什么荒唐的事他都引她做了遍。
他尤其爱她腕间的疤痕,一面用唇舌舔舐,一面喘着气,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口吻更是痴缠:“在我腕间,也刻下一样的痕迹,好不好?”
云笙以为他在说笑,直至有一日,她去画符时耽搁了时间。
回到房内,鲜红的血顺着苍白的肌肤蜿蜒,坠落在衣摆上,融进布料间,像是一簇簇盛放的花。
他回眸,眼尾的红莲显得妩媚,神情却又如少年那般纯真,他冲她微微一笑:“师姐,好看么?”
体会过她的痛苦,吞噬过她的眼泪,如此才算感同身受,如此才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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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云笙会在识海内看见那枚往生镜的碎片。
在陷入沉睡之时,她时常能透过这枚碎片,看见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
在她快要看清镜子里的画面时,却猛然惊醒。
云笙一睁眼,就看见沈竹漪似幽魂一般在她的床头,冰冷的手轻抚过她腕间的鸳鸯镯。
他的眼神很吓人,侧头贴在鸳鸯镯的铃铛上,语气缥缈冰冷。
他问她——为何这铃铛不会响?
云笙不知如何回答,只觉他脑子坏了。
大半夜跑来她床边,问她铃铛为何不会响。
这鸳鸯镯上的铃铛本就不会响。
自从她戴上后,就从未听到过响声。
一灯如豆。
窗外风雪肆虐,夜窗如昼,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云笙仰着头,不禁想到,上一个冬日,她也是这般,在无眠的夜中,看着牢笼外的鹅毛般的飞雪,等着天亮。
不同的是,那时的她孤身一人,浑身冰冷麻木,而现在,多了个同样寒冷的人与她依偎在一起取暖。
她对他道:“去睡吧。
”
沈竹漪却紧贴着她,乌发中的长生辫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