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游泳(2/3)
双眼,似乎是没想到陈舷连那教官都要去见——他刚说的案子,大约只是老陈的公司和他起诉方真圆的这两件,林剑宇的案子被他排除在外。
“……你真要去看?”方谕说,“不去也行,哥,别逞强。
”
陈舷摇摇头。
“我去看一眼吧,”他说,“总得面对一下。
”
“不面对也行。
”方谕说,“你要是害怕,就不要去。
”
陈舷没吭声。
他又低头望着那片池水,沉默不语。
陈舷抱住自己双臂,听见心脏又在咚咚地跳,浑身冷汗涔涔。
才说了两句教官,他就又恐惧了,心跳停不下来,眼皮直打架,嘴唇都哆嗦个没完,怕得想闭眼不看。
忽然,一个毛茸茸的什么东西凑了过来。
陈舷吓得一震,浑身一抖,一抬头,却看见是方谕。
方谕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又把脑袋探到他跟前。
他一双凤眼抬起又落下,仔仔细细地把他打量一番。
“……干什么?”陈舷说。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说,”方谕看着他,“如果有克服不了的东西,你也可以不去克服。
”
“……”
方谕站起来,在他旁边坐下。
“哥,人这东西,其实从来都做不到彻底的坚强。
”他说,“如果能勇敢地面对一切就能大获全胜,撤退就不会算战术的一种了,对不对?”
“退缩,有时候也是一种勇气。
所以,也才有明哲保身这个成语。
”
方谕语重心长,“做不到的话,就不用非要去克服。
不是真正地克服了,你才算真正的勇敢。
人总会有没办法克服的东西,有些事就只能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忘掉。
因为没法克服,我们才需要别人来拉一把,才需要忘掉,才需要换换心情,和别人互相扶持。
”
“你看我,”方谕指指自己,“我现在都没法面对我亲爸。
”
“……真的?”
“真的,前几年方真圆不知道怎么想的,把我的电话给了他,让周延劝我回国。
”方谕说,“我接起来,只听了一句,就三天都没睡着。
”
陈舷眼角一抖,望着他,目露心疼。
“你看,”方谕拉过他一只手,“你也心疼我,所以我也心疼你。
”
“不要克服了,你可以不那么勇敢。
”
“你有软弱、退缩、躲避的权利。
”
“勇敢是会受伤的,哥,你可以退缩。
”方谕说,“跟我一起当缩头乌龟吧。
”
陈舷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半晌才无可奈何地笑出来。
“你才是真会说话。
”陈舷说。
“生活所迫。
”方谕说。
“我要是胆小得要死,你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才不会。
”
陈舷点点头:“行,那我就不那么勇敢了。
”
“好。
”方谕笑了,“行,我也没那么胆子大,我们一样。
走吧,跟我吃饭去。
”
“不想吃,没食欲。
”陈舷晃了晃腿。
“怎么没食欲了?不吃饭对胃不好,我去给你煮点南瓜粥?”
“那你背我吧,”陈舷说,“你背我下去,我就吃。
”
陈舷又倔起一张脸来。
方谕笑了声,才明白他又在跟自己任性。
方谕说行行行,就把他背起来,下楼吃饭去了。
下楼的时候,陈桑嘉正好也从后院走回屋子里,和他俩在楼下的楼梯间相撞。
一看方谕背着陈舷出来了,陈桑嘉愣了下,捂着嘴偷笑起来。
陈舷有点尴尬,在方谕身上又晃了晃腿。
方谕把他背到餐桌前,放下,自己去厨房里看饭菜。
方谕太忙,这些天的饭菜,都是他家女佣做的。
刚来意大利的那几天里,他还一直坚持自己给陈舷做饭,因为陈舷之前朝他要过。
可他每天去时装秀都忙得两眼一抹黑,晚上回来还得给陈舷弄晚饭,等陈舷吃好了,他自己就胡乱扒拉几口饭,又一头钻进一楼的制衣间里,去给陈舷做那套西装。
陈舷看他连轴转得像个陀螺,实在心疼,就让他别做了,饭都交给了家里的女佣去做。
这天晚上也是,方谕给陈舷喂了饭,自己扒拉了几口,就又钻到制衣间里去了。
陈舷有点良心不安,感觉自己剥夺了方谕的晚间休息。
他去制衣间里看了一眼。
制衣间里灯亮着,方谕还在对着他的西装奋战。
时装秀日子快到了,那件西装早已经有了大致的版形,方谕正在做细节。
陈舷靠在门框上没出声,盯着他看了好半天。
方谕挺认真,手里的活儿一直没停,做得汗都出来了。
他拿着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汗,又继续埋头苦干。
做活的男人帅这话,是一点儿不假。
方谕把袖子撸了起来,陈舷看见他手臂的线条。
上头青色的血管蜿蜒,十指按在衣服上,随着动作动弹。
方谕太认真,沉浸其中,好久都没注意到陈舷。
直到陈舷敲了两下门,方谕才回过神。
他转头一看,看见了陈舷。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陈舷走进屋子里,“还差很多吗?累吗?”
“不多了,”方谕朝他笑,脸上的汗珠又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