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2/3)
作,再差也得是给五角大楼的附属单位工作,就算是在大学里当教授,也要跟企业合作项目,拿经费,出论文,你才能受到重用。
你现在表现出跟五角大楼探员不配合的态度,以后还想不想找工作啦!”
亚历山大这才感受到,原来资本主义的世界这么不好混。
他想过的最差结局,就是随便去一个大学教书。
他以为的教书,就是好好的教学生,写论文,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简单小事。
为什么还有跟企业合作项目这种事情?
亚历山大只得接受了王雪娇的建议,好好跟她对台词,用合适的态度去面对那两个决定他将来能在美国找到什么工作的复核审查员。
一个谎言,要由一百个谎言去圆。
亚历山大已经完全无法说出真实的数据了,除非他想他的全家在贝尔格莱德当一辈子黑户,享受随时可能被塞族警察抓走的紧张刺激。
王雪娇不是没有想过把亚历山大争取到中国来,他的业务能力是有的。
但是亚历山大对南斯拉夫的社会制度一肚子怨气,拥有与之相同制度的中国自然不会让他满意……特别是,现阶段连中国自己的科研人员都在流失。
王雪娇再怎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也只能哄人一时,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让整个中国快进三十年,快进到足以让流失的专家愿意回流,让法国跟印度对甩锅,有能力跟美国对加关税的时代。
其实亚历山大自己也很迷茫,他本来觉得苏联和南斯拉夫都玩完了,充分说明还得是靠资本主义才能过得好,结果,现在听着王雪娇跟他说的那些事情,让他的大脑彻底停摆了,他发现自己在资本主义社会也混不下去。
因为王雪娇把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的故事告诉了他。
一个在科技方面绝对是有着神级天赋的神人,居然会被自己创立的公司开除了,开除他的人,还是他亲手从百事可乐公司挖来的。
一切都因为他待人接物太糟糕,被称为“十足的混蛋”。
这跟亚历山大听说的美国不一样,他听说的美国是每个人都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是一个“不需要搞人情世故”的世外桃源,比前苏联和前南斯拉夫还要美好的幸福生活。
被自己挖来的人,从自己创立的公司开除?
怎么做到的?
亚历山大根本无法想象如此小众的句子。
亚历山大还提过想让自己的女儿上常青藤联盟学校,王雪娇又跟他说了想给孩子“爬藤”的操作,不仅有人情世故,还要疯狂砸钱,他没钱。
什么?给学校捐一栋楼?好小众的句子。
什么?拿世界马术比赛、帆船比赛前三也行?哪有这个钱培训。
硬卷学习,靠分数上?
……他又卷不过亚洲人,不管是中、日、韩、印……都卷不过……
亚历山大只觉得自己曾经获得的信息都是错的。
他对现状不满,然而曾经幻想的“乌托邦”也已经破碎,茫茫天地,他竟无处可去。
现在完全依靠王雪娇在不断给他指令,告诉他应该一步一步往哪里走,不然他真的好像被困在原地了。
至此,亚历山大还对着美国抱有一丝美好的幻想:也许不会这么糟糕,也许我是特殊的那个。
他把他的想法告诉王雪娇,王雪娇不置可否,只告诉他:“如果你证明你有价值,你就是特殊的那个。
”
看着亚历山大似乎又燃起希望的模样,王雪娇感觉他好像古早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不管男主睡过多少女人,她都是能让花花公子收心的最后一人,“我是特别的!”“那些女人留不住他,是她们不如我好,在我之后,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
王雪娇无所谓他怎么想,万一他到了自由民主的灯塔,真的能有谢耳朵那样的好运呢。
他只要帮她把现在的事情处理掉就好了。
·
·
一天晚上,亚历山大在小酒馆小酌后打算回家,忽然发现钱包不见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钱、工作证都在里面……
自从波黑难民涌入之后,贝尔格莱德的治安也越来越差了。
这下就尴尬了,他知道家里的电话,可是他的家人都是黑户,不方便抛头露面,出来给他送钱。
想找同事,他又尴尬地发现,自己居然背不出同事的电话号码,通讯簿有,一本在家,一本在办公室里。
他跟这家酒馆的老板又完全不认识,挂账什么的,想都别想。
亚历山大的脑子转了一圈,发现居然只有余梦雪的电话号码。
要叫她来帮自己付账吗?
好丢人啊……
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对白人男女走进酒吧,那个男人手里正拿着亚历山大的钱包,两人嘴里说着“……不知道谁扔的……交到警察局”之类的话。
亚历山大急急上前:“你好,这个钱包,是我丢的。
”
“哦?怎么证明?”格雷拿着钱包扬了扬。
“里面有我的工作证。
”亚历山大报出自己的姓名,还有工作单位。
格雷仔细核对之后,便把钱包还给他了,还调侃他:“你是研究雷达的?什么时候能研究一个小偷雷达?”
钱包里的现金已经没有了,只有工作证,格雷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可不是我拿的。
”
亚历山大叹了一口气,打算把工作证押在老板那里,等他拿钱回来赎工作证,不想却被老板断然拒绝:“这种证件,五千亿第纳尔能做二十个,我只要现金,最好是美元!”
现在南联盟通货膨胀严重,去年南联盟政府发行了面值为五千亿第纳尔的纸币,但是实际价值,只相当于当时人民币的六块钱,如果他在中国,可以解决两顿饭:早上来一个鸡蛋的煎饼包油条,中午吃一大荤一小荤三个素菜的五元盒饭。
格雷拿大拇指了指自己:“他的账,一会儿我一起付!”
酒馆老板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你有钱吗?”
格雷抽出一张一百的美元拍在桌上,绿币正中,富兰克林高深莫测地凝视前方。
许多年后,世界上那些本国货币汇率剧烈波动的国家,民间都直接使用美元交易。
现在更是如此。
老板看见富兰克林,双眼放光,马上满脸堆笑:“你们还想再点些什么?”
格雷这么大方又热情,亚历山大自然不能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起码还得跟人寒暄寒暄,社交一下。
聊着聊着,燕国的地图终于展开了。
格雷向亚历山大介绍:“玛格丽特小姐是一位记者,在寻找一些有趣的新闻……”
如果不是王雪娇提前告诉亚历山大,美国会来人复核审查,亚历山大真的会不知不觉就把很多事情说出去了。
现在,他已经反应过来,这对男女,一定就是来复核的。
千万不能说错话,否则,他和全家的前途都完了。
也不能露出好像非常熟练的样子,否则,余梦雪帮他提前练习的事情也会暴露。
王雪娇深知不能让人演离自己本性太远的东西,她在跟亚历山大套台词的时候,设计的话术完全符合亚历山大的习惯和作风,让他演起来不费力。
间谍套情报,从来都得先探探此人是不是可靠,而不是上来就问数据。
所有策反的套路都是如此:先打听家庭和经济情况,生活窘迫的人比起大手大脚随便花的人容易下手;再打听跟老板和同事的关系,跟同事关系不好的容易下手。
王雪娇早就想到了,把可以自由发挥的话题和必须按台词回答的问题严格区分。
骂老板骂同事是最真情流露,不需要演的,可以自由发挥。
只要中间加一点自己的私货,比如:那些懒鬼,把什么事都推给我,整个系统的更新让我一个人负责,他们只会拿着我写的报告去邀功。
这样就可以在不经意间展示只有他知道真实数据。
玛格丽特一边记,一边同情地看着他:“……哦,真是太可怜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王雪娇教他要一点一点的把信息放出去,而且也不能全放,只放一个引子,最重要的东西先别放,不然他就没有价值了,五角大楼不会为没有价值的人付款的。
亚历山大与两人的对话,就没有一句是在王雪娇意料之外的,他不仅练习过应该怎么说,就连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应该是怎样的,王雪娇都跟他排练了一次又一次,简直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格雷相信酒后吐真言,他给亚历山大点了好几杯烈酒,但是亚历山大心里已经有了防备,即使喝得腿都软了,他依旧牢记着王雪娇与他套的台词,没有一句说错。
小酒馆快要打烊了,玛格丽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