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2/3)
雇人。
”
一听说要打折,经理不干了:“这可是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怎么啦,不就是一艘船么,而且还不是核动力这种高级货,还要烧油,一天就要六百吨!”王雪娇努力贬低它。
经理秉承着“挑货才是卖货人”的态度,跟王雪娇讨价还价:“就连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都不是每一个都有航空母舰,中国就没有!你把它开到加纳去,还不足够扬海地的国威吗?”
王雪娇与他针锋相对:“可是我这连七成都没建成,该有的武器都没有,不够威风,我这一趟出去,起码要走一个月,三十天,三百万美元,不能钱花了,效果只有一半吧?”
“武器系统根本就没有造出来,”经理坦然承认,“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但是十万美元确实是底价了,刚够支付维护费用。
”
“什么维护费用要这么高?”王雪娇不信,难不成航空母舰也跟B—2一样,有高贵的油漆,手工制成的小羊皮座椅?
“重刷防水漆、更换老化的零件、清理燃料残余,还有船底的藤壶……这些需要钱。
”
王雪娇完全不打算松口:“这艘船根本就不能叫船嘛,只能叫一堆能浮起来的铁!要是卖废铁也就值五百万!租一趟,就能收入三百万!”
双方为了价格的问题,来回撕扯,一直闹腾到了天黑。
王雪娇充分展现了“我不想给那么多钱,但是我全都想要”的甲方精神。
她精力十足,从世界海运现状,聊到日韩造船业,再说到租和买的性价比,总之,花三百万租船,那也得是租完整的船,武器都没有的船,不能叫船!
她只愿意出全程一百五十万。
对于船厂来说,这已经是意外之财了。
“瓦良格”号在船坞里白白待了那么多天,一个卢布的进账都没有!
船厂这边的人已经陷入疲惫,他们提议今日休战。
“他们居然不请我吃饭!”王雪娇离开船厂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大概是在商量对策。
张英山对二毛不请他们吃饭很高兴,他是真怕这些人也掏出九十六度的“生命之水”出来。
三人在一家小饭馆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当晚饭,安德烈波夫很想知道王雪娇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价格确实有些贵,可是,也可以不选它的,那艘巡洋舰也可以用,我有把握把它谈到一万美元一天。
”
“巡洋舰没有价值。
”王雪娇还是坚持这句话,“档次不够高,不能展现出我优雅的气质。
”
安德烈波夫开始怀疑自己的中文素养没有他想的那么高,他不理解她什么优雅的气质,要用航空母舰来展现。
王雪娇把最后一口罗宋汤喝干,把碗放回桌上:“叶卡捷琳娜二世说过,她要是再活两百年,能让整个欧洲跪在她脚下。
她是一国首脑,我也是,我不能输给她!”
安德烈波夫:“……”
有这么不考虑综合国力,只想靠“奇观”来撑面子的吗?
甚至这“奇观”还不是买的,是租的……
他不愧是前克格勃成员,心里不断吐槽,脸上却没有露出来一丝惊愕,反倒非常配合懂事:“您说得有道理,不过,他们的武器系统是肯定装不上了,如果他们不肯降价,您打算怎么办?”
“他们会降的。
”王雪娇微笑,“放在船坞里,它只会慢慢锈掉,一个子儿都不能挣到,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要它。
”
吃完饭,王雪娇决定再去船厂看看。
她有把握,船厂的人现在肯定还没走,在办公室里琢磨应该怎么谈判,明天好提出一个新方案来等着她。
船厂大门口的守门人早就下班了,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王雪娇摇摇头:“松懈成这样,难怪船都被人偷成空壳了。
”
船坞旁,一艘一艘的大船静静地浮在水上。
有些是已经服役了几十年的老船。
更多的是根本就没有完工的新船,却因为太久没有人在意它,有些油漆已经剥落,船体上布满了点点锈迹,如同已经航行了很久,已经进入生命倒计时一般,哪里有半点新船的样子。
整个船坞如同这些巨船的坟场,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能看见如小山一般的黑块。
王雪娇径直走到最后一间单独的隔断,大门锁了……走近一看,如锁,环状锁的锁扣都没有扣上。
王雪娇扯扯嘴角,这么草率的吗?锁它的价值是什么?主要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吗?
“什么人在那里!”在黑暗中传来一句俄语。
王雪娇的俄语水平只够让她说一句:“我是同志。
”
没头没脑的一句“达瓦里西”并不能消除怀疑,反而更可疑了。
张英山的俄语水平可以多撑两句:“我们是客户,来看货。
”
“客户?”有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满脸狐疑地看着他俩。
王雪娇用力点头:“对!”
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着眼镜,发量……很强者。
长相挺斯文,不像普通的蓝领工作者。
他上下打量着王雪娇和张英山:“你们为什么要偷偷进来?”
“没有偷偷进来!”王雪娇理直气壮,“门没锁,我们就进来啦。
”
他眉头皱起:“又没锁门……”
“又”,王雪娇心里明白,看来这船厂的管理已经是一团混乱了。
“我必须确认你们的身份,跟我去办公室。
”
办公室里果然亮着灯,船厂的高层围坐在一起讨论应不应该让步,最多能让多少。
“她看起来很想要,我们不需要降太多。
”
“但是她对价格非常敏感,如果不让步的话,她也许就不买了。
”
“除了我们,她没有别的地方能借到航空母舰。
”
……
“咚咚咚”,有人敲门。
经理应声道:“进来。
”
开门进来的人却是王雪娇和张英山,经理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他们两人?”
“当然,这是我们的贵客!海地总统和第一先生。
”
双方语言不通,还得把安德烈波夫从小酒馆里拉出来当翻译。
幸好安德烈波夫当年也是坚定的布尔什维克,有相当的工作责任心,不然,换一个法国人,根本就不可能加班!
“这位是设计部主任,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巴比奇先生。
”
“哦~~原来你就是瓦列里!”王雪娇欢快地说。
她从刘传伟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黑海造船厂的明星员工,基辅号和明斯克号航空系统的设计都是人干的,“库兹涅佐夫”号和“飞翔的维京人”号,他都有参与设计建造。
瓦列里诧异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刘传伟,你认识吗?中国人。
”王雪娇问道。
“认识啊,以前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
不仅是瓦列里,就连经理和厂长都记得他:“哦,那个中国小伙子,像疯了一样,不知疲倦地工作。
”
“他很聪明,刚来的时候,俄语说得比玛琪餐厅的樱桃馅饼还糟糕,过了几个月,就能与我们交流了。
”
“他现在怎么样?”
……
几个人七嘴八舌问了不少问题,王雪娇感受到刘传伟在这里确实很受欢迎了,看他们一个个就好像很思念刘传伟的样子,王雪娇决定把刘传伟接过来,跟他们叙叙旧,
王雪娇来的时候,只跟刘传伟说她要出一趟门,没说她要去哪里。
现在刘传伟在深夜接到甲方余梦雪的电话,说要他马上跟着来人走,上船,给她当翻译。
半夜加班这种事情常有。
但是以刘传伟的年龄和资历,还要半夜加班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
一直到上了船,刘传伟还是一脸茫然,他不明白,余梦雪不是说要买雷达吗?为什么要坐船?
去哪里?
他倒是不怕余梦雪把他给倒卖给人贩子,他是乌克兰的熟人,待了两年多,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船一直开,整整开了八个小时,天亮了以后才到。
刘传伟站在码头上发怔,他环顾着周围,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熟悉。
这里是他年少时学习了船只设计与建造的地方。
余梦雪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码头上已经有一辆小轿车在等着,刘传伟就这么又上了车。
沿途道路也越来越眼熟,远远地看着熟悉的船坞,刘传伟心中猛地一跳:“这是……黑海造船厂?!”
没有人比黑海造船厂里的人更清楚他的底细。
当年能进这里的人,都经过了严格的政审和家庭背景审查,中方会提交一份留学者的身份信息给苏方。
车子径直驶到了造船厂的办公大楼前面。
看着熟悉的建筑,刘传伟的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快:
余梦雪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是不是身份暴露了,余梦雪才会亲自到这里来调查我的底细?
车停下了,司机却没有要下来押送他上楼的意思,而是等他打开车门下车以后,就一脚油门,驶远了。
大楼门口也没有人等着他,盯着他,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他们不是匆匆路过,就是互相聊天,聊天气的、聊物价的、骂工资太低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看他。
余梦雪就这么相信他,认为他不会半路逃跑?
下车之后的每一步,刘传伟都走得无比沉重,十分缓慢,他的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
整件事情都透着诡异,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余梦雪到底是怎么查到这里来的,又为什么会把他叫到这里来。
如果余梦雪真的查到了他跟这里的渊源,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就不应该把他叫到这里来。
这里算是他的主场,当年认识的人未必都退休了,如果想在这里跟他动手,自己只要大声求救……
不,也许,她把自己从克里米亚半岛叫出来,就是为了把自己和专家团分开,现在专家团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了……
满怀着忐忑,刘传伟走到了三楼,他听到屋里传来了快活的女声:“……他一会儿就来了,猜猜他能不能认出你?”
旁边有个男人把这句话翻译成了俄语。
还有其他人说话,只是声音与其他人的混杂在一起,听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是一个办公室,门都没有关。
几个人随意地坐着,桌上还摆着几只杯子和一瓶伏特加。
王雪娇面对着大门,一抬头看见刘传伟,兴奋地冲他招手:“来来来,你认得他吗?”
刘传伟从下船到现在,做了很多猜测和心理建设,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结果……啊?这是在干什么?
谁攒的老友见面局吗?
坐在王雪娇正对面的男人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刘传伟,脸上露出微笑。
刘传伟只感觉到他的嘴角和眼睛非常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一定见过!”他只能确定这一点。
王雪娇也站了起来,欢快地背着手,催促刘传伟:“再仔细看看~”
刘传伟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王雪娇欢呼一声:“呜呼~~哈哈哈,你们输啦~喝喝喝!”
她拎起伏特加,把几只杯子倒满。
几个坐在那里的人,伸手取过酒杯,往嘴里倒,一口闷了。
刘传伟没有放弃,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终于从衰老的皮囊下认出了旧日的朋友:“你是……瓦列里?”
“是我!”瓦列里激动地握着他手。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同时发出不满的声音:“哦~”
早不认出来,晚不认出来,等他们喝完酒,他就认出来了,怎么看都是在针对他们!
刘传伟与瓦列里一别三十多年,大家的变化都很大,特别是瓦列里,简直像完全换了一张脸。
当年他还是通身带着学生气的十八岁少年,眼窝深邃,发量丰富,如今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满脸皱纹,连当年下巴上那道清晰的竖沟,都变得模糊,头发也只剩下了薄薄一层。
除了瓦列里之外,还有伊万·申科、亚历山大·雷日科夫,都是刘传伟的熟人。
他们将刘传伟团团围住,拉着他问长问短。
刘传伟很高兴与旧友重逢,但他也不敢十分放开,毕竟还有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余梦雪在旁边。
叙旧告一段落,刘传伟望向王雪娇:“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帮忙砍价!”王雪娇把她的想法说给刘传伟听,“帮我把租金砍下来。
”
闹了半天,就是想让他用熟人的身份砍价……
刘传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