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要在这个城市里打仗了。
”
“啊???”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几个小时前,他们四个还在一起说说笑笑,逛古董首饰店。
三个小时前,陈雅倩参加了组会,被导师批了一通,嫌她进度太慢,要求尽快拿产物、看文献,翻译小哥还在为论文开题报告被无情打回而吐血嚎啕,端着午饭来找女朋友,抱团取暖。
对他们来说,此时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毕不了业。
打仗……好陌生的词。
“怎么会打仗?车臣不是离我们很远吗?”翻译同学怯生生的问。
王雪娇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种循序渐进的推全线的战争,你要是愿意,叫他恐怖//活动也可以。
前阵子孟买不是刚出过事吗?十几个人,就占了一个酒店。
杀了几百个人,其中还包括特种部队。
”
两人同时迷茫地看着她,缓缓摇头。
谁没事关心印度的事啊,只要不是所有电视台、所有广播电台、所有报纸同时爆料,街上没有人讨论,大多数人都不会关心离自己太遥远的事情。
别说是印度的事了,就算只隔了三条街,也未必知道。
2011年的911事件发生后,有一家远在欧洲的媒体总部先接到的报料电话,然后打电话给了距离双子塔三条街的驻纽约记者,让他快去采访,那个记者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王雪娇摆事实讲道理,极力劝说他们离开,陈雅倩为难地看着身后的桌子。
那些是她的毕业论文,是她的文凭,是她的前途……墙外明明就是阳光明媚,安宁和谐的世界,怎么就要打仗了呢。
“什么时候会有撤离通知?”陈雅倩问道。
王雪娇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有的,只有直接开打。
”
“可是,那你怎么知道的?”
“车臣人已经在西郊集结了,最多两天,他们就会发动攻势,要是他们把圣彼得堡像萨拉热窝那样围几年,你们怎么办!”
两人再一次迷茫地对看一眼:“萨拉热窝还没打完啊?”
“我以为几年前就结束了。
”
王雪娇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们要是走的话,不管是汽车还是火车都来得及。
”
两人几乎没有犹豫地同时摇头:“我不走。
”
理由非常简单:“现在是考试月,好几门课要结课呐,那都是学分。
”
要是平时上课时间,请人代签到、请人代写作业,哪怕是请几天病假呢。
考试期间,哪能这么干。
考试期间真生病,都需要出示非常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能申请补考。
他们俩是情侣关系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两个人就这么巧,一起生病缺席考试?这也太假了。
王雪娇能理解她们的想法,在南京大屠杀发生之前,都有人得到了小道消息,已经跑出了南京城,后来又因为身无分文,在外地无法生存,再加上似乎无事发生,于是又回去了。
除非枪已经顶在头上,否则能果断跑路的人,就只有有钱有闲的人。
王雪娇点点头,拿出一个对讲机给他们:“我就猜你们不会走,这个先给你们,要是过几天没事,我就派人过来取。
要是有事,就用它来找人。
”
“好。
”两人点点头。
等王雪娇走后,两人先紧张地讨论了一番,战争离他们很远,导师离他们很近,严肃的导师背着手过来问了一句:“筛了几个了?”
“在筛了,在筛了……”陈雅倩的痛苦之源又被拉回了实验之中。
仿佛王雪娇刚才来只是告诉他们一个可能的坏天气,但此时窗外蓝天白云,谁会在意。
·
·
王雪娇回到办公室的时间是下午一点,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六个小时。
她很惆怅,这趟飞机是注定赶不上了。
要等叛军倾巢而出的时候,才好去救杨爱金。
叛军过来,救援队过去,等成功把人救出来的时候,叛军已经打过来了,飞机要么提前跑路,要么就被扣在原地走不了。
一旦开打,还不知道要打几天。
经历过全民大囤货时代的王雪娇让猛虎公司留下负责后勤的人,准备清洁的饮用水,还有到商店里多多采购一些吃的囤着。
这个同志除了买了一堆土豆,就是买了十几箱辣味方便面,据说这是商店跟着军方的动向跟买,一口气买了一堆,结果卖了几十包就卖不动了。
军方能通过王雪娇搞到其他口味的调料包,商店不知道,于是没办法,只好打折。
价格是其他口味方便面的四分之一,还专门提示,方便面里的调料包是魔鬼一般的辛辣,请小心,不要误食,建议你只吃面饼,想吃什么味道自己放调料。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
住在城市西边的居民看到了大批大批坐在卡车上的人,他们穿着城市迷彩服,手里拿着枪。
他们太光明正大了,导致年轻一点的居民都没有什么感觉,以为只是普通的队伍转移。
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兵觉得情况不对,他记得西郊一直没有训练场,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他困惑地凑在窗口看,发现了异常。
卡车上的那些士兵,手里拿着的枪,居然是M4卡·宾·枪,那是美国柯尔特公司的产品。
此时俄罗斯士兵配备的主流枪支,依旧是卡拉什尼科夫集团的AK系列,就算不是,也是其他的俄制设备。
他戴上老花镜,再仔细看看,卡车上的人,手里拿的不仅有M4,还有Borz冲锋枪!!!
那是车臣人对一款亚美尼亚枪做的劣制仿版,从枪托之类的细节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兵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辆接一辆的卡车从他家门口飞驰而过,扬起满地沙。
他转过身,急急冲到客厅里摆着的电话机旁,试图拨打报警电话,但是他拿起电话,听筒里却没有传来等待拨号的声音。
为免走漏风声,车臣人在行动之前,早已将小镇的通讯总线剪断了。
村子的乡村小旅馆里,住着一个客人,她在二楼往下看,默默计算着卡车的数量和每辆车上的人数。
这些数字被无线电发报装置传送到了猛虎安保公司。
王雪娇接过收到的电文,目光在字条上一闪而过,她看着站在面前,整装待发的猛虎帮众,朗声道:“去吧,把你们的姐妹带回来,不用对他们客气,也不需要活口。
”
“遵命!!!”
二十名猛虎帮众与五百名车臣叛军相向而行。
相隔两条街,在房屋的阻隔之下,彼此相安无带的擦肩而过。
“噗”
“噗”
……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将留守在屋里的十余个车臣人全部送去见他们的真神。
一间有暖气有电视的小屋里,杨爱金手里端着茶杯,正要往嘴边送,忽然听见有不同的声音,大呼小叫着她的名字,她惊喜地打开门:“这这这!!!”
岩帕见她身上脸上果然没有一点伤,这才放心下来:“帮主说你肯定不会有事的,果然……”
他马上拿起电台向王雪娇报告:“禀告帮主,杨爱金已经被救出来了。
”
王雪娇果断抓起张英山奔向门外,边走边说:“好,那我走了,你们加油。
”
“走走走,路上说……等下……”杨爱金匆匆转身,把桌上的一盘青苹果,连盘子都端走。
岩帕无奈地看着她:“你是被抓的,还是来抢劫的?苹果你都要?!”
杨爱金把苹果往大衣口袋里塞:“干嘛不要,咱们的战史课不是说过,以前一个苹果能换二等功呢!”
岩帕:“……那是两万个苹果只送进去一个苹果的上甘岭……咱们这才哪到哪?”
杨爱金抬着下巴:“万一呢,帮主说有备无患,到时候没吃的,你可别哭着求我。
”
岩帕:“鬼才求你。
”
他嫌弃地看了杨爱金一眼:“知道拿苹果,不知道拿棉衣?!馋鬼。
”
说着,他把一件厚实的迷彩外套丢在她的头上:“冻死你。
”
这批潜入圣彼得堡的外地车臣人只有几十个。
发动军事行动,靠的是说服常驻在本地的五百多个车臣人。
那五百多个人,几乎都认识杨爱金,跟她说过话,吃过她的东西。
那天晚上,杨爱金被抓到以后,本以为会死得很难看,没想到,很快就被跟她有往来的士兵认出来,除了被抓到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连一顿打都没挨。
有另外几个人指认她的老板是俄罗斯间谍:“我们亲眼看见她走进了写着KGB的房子!!!”
杨爱金好像受了天大的侮辱:“胡说!我老板没从俄罗斯收过一毛钱!她是海地总统!金三角、银三角和金新月土地里的出产都归属于她!她是加勒比海之王、南海霸主、东海至尊……”
一通头衔报下来,把叛军首领给听傻了,等她报完名头,他张了张嘴:“她还挺忙。
”
“那当然!”杨爱金超级为帮主自豪的。
叛军首领:“那你怎么解释,她跟俄罗斯海军的人关系那么好,又进了KGB房间?”
“误会!天大的误会!那是在策反!懂吗!那个军官是她收买的!为她创造了假身份,让她可以混进本地的情报部门。
”
“她一个总统,要亲自打入情报部门吗?”
杨爱金理直气壮:“那当然啦,她亲自去谈的都是高级别的绝密,不是我们有资格知道的!告诉你们,洪都拉斯总统还亲自贩毒呢!”
车臣叛军们从未想过当总统的人,还要亲力亲为去干这种低端工作。
一个小兵站在旁边嘀咕:“咱们要是有一天能打进莫斯科,咱们的将军是不是要亲自翻克里姆林宫的围墙去打探情报啊?”
另一个小兵也在嘀咕:“可能还要亲自去卸俄军坦克的履带。
”
杨爱金让他们相信,当年他们没有被承认,是因为苏联虎死威不倒,但是如今四年过去了,全世界都看见了俄罗斯的窘境,只要有海地这个曾经倍受压迫的国家站出来振臂高呼,支持车臣,那么就会有其他曾经被压迫过的国家也站出来支持。
车臣能不能得到国际认可,海地很重要!
海地总统是我老板!
你敢动我,就是不给我老板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