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2/3)
第一个交叉路口,我要送的人约的接应人,可能是强盗。
”
“怎么看出来的。
”
“他们之中的两个人,身上都有纹身,跟你说的‘律贼’的一模一样。
”
“诶?!!!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活的律贼呢!马上!等我!”王雪娇激动地挂了电话。
张英山只是希望王雪娇派一队人出来,提供火力支援。
怎么感觉她好像是来看马戏团表演一样。
对于王雪娇来说,张英山给她打电话说“在书里出现过的律贼出现啦”,与“在书里出现过的外星人出现啦”,效果差不多。
王雪娇超兴奋地搓了搓手,套上最厚的衣服,穿上海地最高礼仪大袍子,往里面挂上枪、炮、手//雷,然后在左边口袋里放了几包小饼干、紫皮糖,右边口袋里装了一保暖瓶的热水。
开心地如同去春游。
张英山带的手下有五个,对方有四个。
两伙人对轰,他不觉得会输。
现在的问题是还有一车手无寸铁、心慌意乱的中资公司员工。
要是动起手来,会不会伤到他们?
更糟糕的情况就是他们被劫持成为人质。
张英山在警校学习多年,在绿藤市区工作多年,学过的所有技巧都不适用于现在的场景。
思来想去,居然只有与王雪娇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使用的手法最好使:先下手为强。
司机在车上等了半天不耐烦,正要催促两个人快点。
忽然看见猛虎帮的人端着枪上来了,保险开着,手指就搭在扳机上,随便一动,子弹就出膛了,就算他身上也藏着两把押满了子弹的枪,也不敢乱动。
他被迫举起双手,身上的枪、子弹都被收走。
车下的三个人也被人用枪指着,在他们全身搜了一遍。
他们身上藏的枪都是劣制的自制枪,看起来像穷困的强盗,而不是有美国人资助的强大组织。
趁着那四个人都在车下的时候,张英山检查了驾驶位。
在深棕色的人造革座垫上,看到了一滴血迹,他拿出手帕用力擦了擦,血迹虽然已经干了,但血腥味还很重。
在离合器旁边,还有一枚弹头碎片,在仪表盘的细微处,也有一些及其细微的、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血点。
从血迹喷溅的方向、大小来判断,张英山认为喷血的人,是司机。
他当时应该坐在座椅上,开枪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站在前面开的枪,对着司机的脑袋开枪,子弹从打开的车窗飞了出去;另一个是从司机背后开的枪,当时司机应该已经死了,头垂着,枪口是以一个向下的角度射击,弹头才会掉在离合器边。
张英山检查完了下车,向司机走去:“这几天车都是你开的?”
“当然。
”
张英山问道:“最后一次加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现在还剩多少油?”
司机一愣,想现编,张了张嘴,却根本编不出来。
这车是他们半路劫,有油就行了呗,谁还关心是在哪里加的油。
从司机的口袋里翻到接应中资公司的订单,他们狂喜,全世界的强盗小偷都知道,中国人对现金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
匆匆从圣彼得堡跑出来的中国人,身上什么都不带,也一定会带钱的,在他们的眼里,这群中国人就是一群只会咩咩叫的肥羊。
他们迫不及待地开着车来了,想要大发灾难财,不料被张英山看了出来。
司机回答不出张英山的问题,张英山挥挥手,示意手下:“把他们绑起来。
”
忽然,张英山感到有一把锤子对着自己的胸口重重砸了一下,他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冷汗飙出浸透脸颊。
只是吸气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感受到那种尖锐的疼痛加剧甚至还有骨头在互相摩擦的感觉。
受伤经验丰富的张英山迅速判断:胸骨骨折了。
“有狙击手!”
他受伤倒地的时候,其余猛虎帮帮众已经迅速找地方隐蔽,并对着子弹射来的方向还击。
张英山咬着牙,硬撑着爬起来,上了大巴,对里面的人大喊:“都趴下!”
喊叫震动了断骨,他不住地喘息着,坐在车子的地板上,从枪袋里掏出手枪,还没有来得及检查子弹,刚才的劫匪之一就企图摸上车,张英山来不及瞄准,对着他打了一枪。
子弹擦着男人的耳朵过去,男人被吓了一跳,发现自己没事,而张英山却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他顿时放松下来,抬起枪瞄着张英山的头,就要扣动扳机。
“啪。
”
蹲在第一排,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士,用力抡起一个布包,砸在他手上,枪口被砸歪。
张英山毫不犹豫开枪,这一次没有打偏,击中了他的腹部。
那位猛女又对着他的腿弯抡了一下,他站立不稳,扑倒在张英山身边。
他没有防弹衣,血花四溅,偏偏又死不了,大声哀嚎。
张英山向着她笑笑:“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
“账夹。
”
这是用镀锌铁皮罩着的账夹,安全、结实,理论上说,里面放的应该是会计凭证。
蹲在她对面的老板,表情好像有点牙疼:“姗姐,你把会计凭证……都带出来了啊。
”
“不是凭证,带的是欠咱们货款的公司的欠条。
”
老板大大松了一口气。
张英山忍着胸口持续不断的疼痛,轻声问匪徒:“谁在房子后面?”
他连说一句话都要分成三段才有力气说完整。
可是,匪徒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哀嚎。
张英山叹了一口气:“让他闭嘴。
”
一个男员工掏出他从办公桌上顺手抄来防身的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架在匪徒的脖子上:“嘘~”
匪徒不理他,还在叫。
公司老板恼怒地踹了他一脚:“闭嘴。
”
终于安静下来了。
张英山想要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每说一个单词都十分吃力,在他旁边的男员工大声把他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匪徒不理他。
“让他开口。
”张英山轻声说。
一个瘦小的女员工手里拿着圆规,像一只怯生生的小鹌鹑一样蹲在座位旁边,她踩住匪徒的手,将圆规针在匪徒的手指甲缝边上溜来溜去,她是想扎进去的,但是又害怕,来来回回戳了几回,都只戳进去一点点。
硬汉也顶不住这种外行人乱来。
“我说我说!是我们的人!”
“几个?”
“不知道。
”
“再扎他几下。
那个刀……咳咳咳……可以,稍微划几刀。
”
面对着圆规和美工刀的威胁,匪徒惨叫一声:“嗷,我真不知道!只知道有一个女人,是雇佣兵,枪法特别准,听说,她以间是立陶宛的奥运会冠军!”
立陶宛……真不愧是第一个从苏联独立出去的加盟共和国。
车臣人造反,他们也要来帮帮场子。
张英山:“车臣和立陶宛是盟友?”
“不是!给钱的!她要是杀十个俄罗斯士兵,就能拿到一千美元!杀三十个给五千!”
张英山叹了一口气:“我又不是,她亏了。
你们的人都已经进城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匪徒苦着脸:“我们就是想在进城之间,先赚点外快。
”
他们这伙人原本就是普通强盗,业务能力不行,都打不过火车站那些拉客的黑车军团。
只能在圣彼得堡旁边的城市随机挑一个幸运儿下手。
现在他们听说自己人在圣彼得堡得了势,便想马上赶过去,在路上遇到了独自赶来的立陶宛杀手。
立陶宛杀手帮他们把这辆车弄到手,她觉得车上可能会有俄罗斯人,要是装了十个,那岂不是十秒就以拿到一千美元?
于是,她也留下了,等着从城里逃难出来的人自投罗网。
看到车上全是一毛钱都换不到的中国人,她很失望,准备跟他们分开,独自进城干活。
“救你们,她,有钱拿吗?”
匪徒摇摇头。
张英山:“那就是真爱了。
”
匪徒表情复杂,不能理解这个恋爱脑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不,她有一点自己的爱好……枪法准的人,都喜欢打难打的位置,她会跟自己比赛。
”
“比什么?”
“一个人最多可以挨多少枪才会死。
”
张英山眉头紧皱,原来是变态。
外面的枪声停了,张英山想出声问问情况,无奈根本不能大声说话,想提一口气,胸口就痛得厉害。
“你们……帮我问问……外面怎么……怎么样了……”
声如洪钟的公司老板拿出开全公司大会的精气神,朗声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啦!!!”
外面有人回应:“小杰哥在车里吗?他怎么样了?”
“我……胸骨骨折了……没刺中内脏……”
老板转达之后,外面传来回答:“那几个王八羔子都被我们干掉了!!!屋顶上有个狙击手,妈的,我们一露头他就打,操,这人到底有多少子弹啊。
”
张英山转头望着匪徒,匪徒惊恐地看着他:“这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的子弹都是她自己带着的,有好多……”
这个狙击手是个问题,这款美军最新的防弹背心被击中以后,都能把人震骨折。
就在张英山想着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女人喊了一声什么,紧接着一声爆响,车身猛然抖动。
“操!那个王八蛋出阴招!小杰哥,你们快出来,那个王八蛋向你们扔手//雷!!”
那个立陶宛狙击手等了半天,没等着她想要的人,便想到一个主意,对着大巴扔手//雷,她在抛之前,先大声提醒,然后,还故意抛得很高,就是想要引猛虎帮的人出来射击手//雷,让它在空中爆炸。
这样一来,射击者所在的位置暴露,她就可以动手了。
她对自己的射击技术无比自信,在她眼里,下面的这些人,都是她盘子里的肉,想什么时候弄死,就能什么时候弄死。
一枪一个已经不能满足她的欲望,猫捉老鼠一般的玩弄才是她想要享受的快乐。
又是一声爆响和一声子弹射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痛呼,这次,有人中弹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任由那个狙击手“围点打援”下去,跟着他出来的五个人一个都剩不下。
不管是在警校,还是在绿藤市局,所有人都有着同一个想法:谁带出来的人,谁就要负责把人都带回去。
当初刑警队队长刘智勇,那么讨厌他,迫不得已带他出任务的时候,也秉承着这个原则,掩护他、让他这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滚到后面去,现在还不是你逞能的时候”。
张英山心想:娇娇还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生离死别,还没有见过战友牺牲,我已经体验过了,希望她永远不会有机会体验这种糟糕的事情。
必须马上把人都转移出去。
张英山还有六十发子弹,他温柔地问匪徒:“你……还有……多少……子弹?”
“不……不知道……”他的伤口都快痛死了,大脑一片空白,有没有子弹他都不知道。
张英山转头,向有美工刀的男员工伸出手:“……麻烦,把刀借我一下,他不值得浪费一颗子弹。
”
男员工哆哆嗦嗦把手里的美工刀递给他,他将刀子按在匪徒的颈动脉上,用力往下切,胸骨断裂面猛然一擦,断骨尖端危险地转向内脏。
张英山眉头猛然一皱,手上失了力气。
旁边的人都知道他的目的,却没有一个人敢接过刀子。
如果是要他们跟一个手里同样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