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微微泛红,赶紧低下头去,吃了口饭,只怕让人看出她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妈妈轻声说:“宝宝,别乱花钱,学校的饭贵得很,一小盘菜十几块呢。
”
妈妈还说:“你那点奖学金啊,得留着,慢慢用,别大手大脚的,钱可不经花。
”
楚天青说话的声音更轻:“没关系的,学校给了我五百块餐补,奖学金也到账了两千。
月考我又考了第一,还会再发一次奖学金。
妈妈,就吃这一次酸菜鱼,好不好?我又不是天天吃,只是偶尔请你吃一顿。
”
妈妈没再说什么,夹了一块茄子,慢慢地咬着。
楚天青知道,妈妈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高兴的。
她从小就能看懂妈妈这种沉默的期待。
这天晚上,吃完饭后,妈妈从床底下找出一个纸盒子,翻出了一件衬衫和一条牛仔裤,都是她平时舍不得穿的。
她把这两件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晾到窗前,又一遍遍地抚平褶皱,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楚天青心里明白,妈妈是在为家长会做准备。
妈妈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想要以最体面的模样出现在学校。
两天后,家长会如期举行。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上课铃还没打响,走廊上热闹得很,同学们还在说笑、打闹,楚天青却站在栏杆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处的林荫道,等着妈妈的身影出现在那一片树影之中。
纪明川刚好从她身后走过。
楚天青下意识地回头,低声问:“你家长今天会来学校吗?”
纪明川停下脚步。
周围还有不少同学在走动,他刻意与楚天青保持至少一米远的距离,免得同学又发出怪叫。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才说:“我爸今天会来。
”
“你之前说过,你爸爸妈妈都是外科医生。
”楚天青声音很轻,“那他们是不是都很忙?”
楚天青的父母工作也很忙,平时要请个假也是很不容易的。
她想从纪明川身上找到一点共鸣,缓解自己心中的焦虑。
纪明川往前走了一步,又后退半步,不经意地靠近她一些:“是很忙,我妈比我爸更忙。
”
楚天青好奇地问:“他们具体是做什么的?”
纪明川想了想,诚实回答:“我爸做的是三叉神经痛的微血管减压手术,患者面部神经剧烈疼痛,需要动手术才能缓解。
我妈只做三类手术,心脏搭桥术、房颤微创修复术,还有一个动脉导管闭合什么的,记不清了。
”
楚天青听懂了,纪明川的妈妈是心脏外科医生,爸爸是神经外科医生。
她本想从他身上找到一点相似之处,却忽然发现,他们原来是大不相同的。
楚天青转过身去,背对着纪明川。
他没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在她背后轻声问:“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楚天青没有回避,直接说:“我爸妈学历不高,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
以前在老家种地,后来到县城打工,现在在一家服装厂做工人。
厂长的老婆和他们是一个村的老乡,但也没什么照顾,待遇都和别人一样,淡季是按件算钱,旺季是按小时算钱。
”
两天前,纪明川读过楚天青的作文,对她的家境已有一些了解,今天又听见她提起父母的工作,他一时怔然,说出了心里话:“你这么聪明,你父母传给你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