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精神病史吗？”
？？？
问号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时季晗脸上。
周景城没憋住，笑了一声。
时季晗再三保证自己没病，郁闷写完卷子后提前交卷，回了宿舍。
周景城赶紧把身上的脏东西马赛克全部清除，又变成了一连串的01数据流，跟着飘过去。
早在路上的时候时季晗就拿回手机开机，发现自己回到了穿越的几天后。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无痛写完论文了，哈哈！
周景城四处打量这个宿舍。
时季晗在旧校区，大学位于市中心，已经建校几十年了，宿舍老化不可避免，两张上下床紧贴墙角相对放置，窄窄的过道仅容一人通行。
宿舍只有一扇窗户，靠窗户的地方放了四张单人书桌，除此之外没别的空间放置物品了。
这种空间里塞四个成年人，感觉连呼吸都开始拥挤。
周景城边看边蹙眉，按捺下自己捐几栋宿舍楼让校方重新翻修的想法。
没办法，他现在不但没钱，连个实体都没有。
他们四人寝的宿舍不是一个专业，已经有两个考完提前放假回家了。
时季晗发现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半，看来也是打算走人。
但现在没必要了。
“小周。
”他喊周景城，发现对方正在看自己贴在墙上的墙纸，出言解释，“我觉得墙壁有点脏还发黄就贴上了，而且贴了好看点。
”
其实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这点墙纸并不能覆盖整个宿舍的局促，仅用于掩饰小小角落里的不体面。
但却是时季晗对生活乐观开朗的态度，他总是擅长做很多让自己开心的事，墙纸也是精挑细选、自己最喜欢的款式。
周景城看得心疼，捏捏他的脸说：“我回头就把隔壁邻居的房子买下来中间打通，咱们住大房子。
”
时季晗一算面积，震惊：“咋？你要在客厅赛马？”
“如果你想的话……”周景城沉思，“那得把楼下也买了。
”
时季晗：。
寰宇一霸，敢想敢干。
他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迷你日历翻了翻，三天后的日子被用红色笔着重圈起来。
果然赶得上，不白来。
周景城早就发现了，其他三人的书桌上一片干净，即便是没走的那个桌上也就只放了没吃完的外卖，除此之外空荡荡。
简直跟时小晗的书桌形成鲜明对比。
时小晗的书桌上最多的就是收纳柜，光可爱小摆件就占了整整一排。
周景城伸手戳了下一只水饺玩偶，水饺的小短手正艰难抬起捂住自己露的馅。
嗯，跟时小晗一样可爱。
时季晗看到他的动作，赶紧招呼000：“快，都给我转成压缩包带回去。
”
他开始清点财物，把该带走的全部压缩进000内存。
000塞不下了：[满了满了！]
[满什么啊，你先塞回收站点，放哪里不是放。
]时季晗拽着它不让它走。
周景城看他们打打闹闹，问：“我们接下来去哪？”
时季晗闻言沉默了挺长时间，说：“你陪我去看看外公外婆吧。
”
外公外婆是车祸意外去世的，并非当场死亡，二老撑到了时季晗赶去医院。
去墓园的路上，时季晗正在跟周景城说这件事。
这都是他真实的过往，不是时家三少爷的，也不是周景城所了解的。
周景城听得很认真，几乎听完了时季晗二十多年的人生大事。
“到了。
”
时季晗拿着捧花下车，整理了下花束位置，抬头对周景城笑：“你知道我外公外婆最后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周景城安静地看着他，于是时季晗继续讲下去。
“他们说，很感谢这场车祸。
”
“因为年纪大了，多年务农，老了后身体很多毛病，他们很怕生病给我添麻烦。
但车祸就不一样了，既不用缠绵病榻让我照顾，也不用掏空家底但最后竹篮打水，人死就一瞬间的事，”时季晗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慢慢重复，“甚至保险公司和车主赔给了我一大笔钱，他们看到这笔钱打到我账上后才闭上了眼。
”
如果没有意外，在他的人生中，前半生靠二老的宠爱开心活着，后半生被二老用生命托举，依旧衣食无忧。
那笔钱不多不少，足够让时季晗读完高中，上了大学，很顺畅地开始自己打工赚钱，没过什么苦日子。
“我来就是想再看他们一眼，毕竟以后看不到了，”时季晗蹲下身，将捧花放在两个小小的土堆前，“其实就想跟他们说，我过得挺好的。
”
温暖干燥的手掌抚上他脑袋，笃定道：“会一直好的。
”
[哇！！！！！]
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吓得时季晗全身过电似的一抖，扭头看向000：“卧槽你有病吧！吓死我了！！”
远处同样来上坟的人家看他突然对空气大喊，吓得手中奠品咕噜噜滚落一地，也开始抖。
谁吓谁啊？
你也吓死人了好吗？！！
000哭得一抽一抽的，系统都进水了：[我我我、我就是，呜呜呜我忍不住嘛！]
“……”
在认识000之前，时季晗和周景城很难想象一颗淌满眼泪的卤蛋长什么样。
它泄洪似的哭声将两人之间那点沉郁的情绪冲没了，时季晗朝周景城伸手，将人拉过来对墓碑说：“我今天不单来，还带了个伴儿，来小周，你介绍下自己。
”
远处那人看他开始抬手拉空气，抖得更厉害了。
中中中中中中中邪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带给别人怎样心理阴影的时季晗正看着周景城自我介绍。
周景城很认真地对墓碑鞠了个躬，虽然他只能显示上半身，一鞠躬好似一根指向三点的时针，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态度，远比会见任何行业前辈时都要来得郑重：“外公外婆好，我叫周景城，是小晗的男朋友。
”
时季晗当即亲了他一口，笑吟吟接话：“长得超好看是不是？我选人的眼光还不错吧。
”
“时小晗，你外公外婆还看着呢。
”周景城抿唇，移开视线。
“你害羞什么啊，我外公外婆也没比我正经到哪去。
”时季晗嘀嘀咕咕，不然自己怎么会是这种性格。
他跟刚才给周景城讲二老的事一样，把自己跟周景城的故事讲给了二老听，末了想起什么，“对了000，你再把奇迹坟坟套餐给我看看。
”
000和周景城同时卡了。
周景城小心翼翼：“这……合、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
”
远处同样来上坟的那人只见自说自话还噘嘴亲空气的小年轻总算走了，带上同伴壮壮胆，轻手轻脚走向了那处墓碑。
看到了时季晗搞得bulingbuling中元节限定装扮。
小小鬼火幽灵灯飘在空中，围了一圈，围出个四四方方投屏口。
屏幕上闪过的是时季晗在另一个世界的照片，一颦一笑都开朗热情。
差点没把这人跟同伴吓晕过去。
“你你你你看到是从哪投的影吗？”
“没、没看到……”
“那这些幽灵灯，又为什么飘着？”
两人对视一眼：“鬼啊——！！！”掉头冲出墓园。
园外。
时季晗刚坐上公交，就看到两个身影快速跑离墓园，不禁嘀咕：“这才下午五点啊，这么着急怕打不到车吗？”
他坐到后排，周景城也跟着飘过去，问：“还想去哪？”
时季晗满身干劲：“当然是去我家卖家具家电大赚一笔了！”
周景城：？
“嗷！”时季晗瞪着一言不合揪自己头发的人，“干嘛！”
周景城拿起那根头发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你这掉的是哪根毛？”
时季晗持续瞪他：“哪根。
”
周景城一口气吹走：“雁过拔毛。
”
啊啊啊啊他珍贵的头发！
气得时季晗开始往他身上糊各种马赛克，上到《近代史纲要》下到《火锅的开发与创新》，最后盯着周景城嘻嘻一笑，笑得周景城心底发毛：“小周，我们来放点电影吧。
”
这么大的投屏，不当放映厅可惜了啊！
周景城：“……”
自己就多余跟着来。
000唏嘘：[你说你惹他干嘛。
]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