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了黎漾谈。
这些东西说给司葵听，司葵根本不在乎，估计在她眼里，十万功勋也不算什么。
可说给黎漾听，真的是太太太诱人了。
养护树塔的费用高得惊人，农学系明显负担不起，而且沈秉华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黎漾，只为了你一人使用，就这么大费周章，不值得吧。
但凡黎漾真是个十七八岁的孤儿，现在已经被忽悠瘸了。
沈秉华先用高养护费来震慑她。
再挑起她的愧疚心。
末了又给出这么完美的解决方式。
只要黎漾点头，那么接下来她不仅不需要费心费力地养护树塔，还可以自己随意使用树塔，甚至能为农学系争取到每年一个亿的入账。
农学系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这一个亿会用在谁身上是明摆着的。
省心省力省时。
沈秉华这一番话给谁听了，只怕都会立刻点头答应。
即便是黎漾，也隐隐有些心动的，但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目标——拿回树塔。
与这四个字无关的东西，全是过眼云烟。
黎漾开口了，道：“沈院长，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您先把树塔物归原主吧。
”
沈秉华：“……”饶是她再怎么有城府，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了。
条件开成这样，黎漾居然还不为所动。
黎漾继续道：“这树塔是农学系的秘宝，就像沈院长说的，也有缅怀故人的情感在，我虽然来农学系不久，但已经被农学系的氛围给打动了，我既是农学的学生，那就该为故去的前辈们，守护好属于农学系的秘宝。
”
“再就是……”黎漾又道：“我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比起钱财更看重感情，反正我穷惯了，有钱没钱都能过，而我老师呢，也瞧不上这一万两万的功勋点。
”
沈秉华：“……”
何止是她沉默了，半山腰上的司葵也沉默了。
她这徒弟……
胡说八道的本事是一绝。
前有温和宁静司院长，后有不慕钱财她自个儿。
这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黎漾的“天运”怕不是和星技关系不大，和脸皮关系很大。
司葵只觉全是扯淡，傻子才会信她这满嘴跑火车。
然而，沈秉华还真生出些许狐疑。
这黎漾，莫非真是个不在乎钱财的硬骨头？
否则她怎么拒绝了这天大的诱惑。
不能操之过急，得给她点时间好好想想。
黎漾还年轻，正是不蒸馒头蒸口气的年纪，等她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每年一万点功勋的意味着什么之后，也许就松口了。
沈秉华浅浅一笑，道：“不愧是司院长看重的亲传，黎同学清风峻节，倒是显得我有些冒昧了，这事不急，你再好好想想。
”
哪成想，黎漾开口便是：“沈院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不必再等，还请您尽快将树塔送回农学系。
”
沈秉华的笑容僵住，素净的脸上也透出了冷冽之气，她道：“黎漾，树塔即便回到农学系，你也运营不了。
”
黎漾淡淡道：“不劳沈院长费心。
”
沈秉华见她油盐不进，也懒得再维持那假惺惺的微笑了，她道：“你以为星战系和精神系能帮你养护树塔？他们都有自己的修炼体系，尤其是星战系那边，根本不需要去树塔里感悟星技！”
黎漾道：“沈院长，我们农学系的人都很简单的，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
沈秉华被她气笑了，道：“黎漾，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只要我拖着不交出树塔，你们没有任何办法。
”
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沈秉华直接把话给挑明了：“你仔细想想，你老师能做什么？你以为她真会去屠了星法系？她要真看重你，就什么都不敢做；她要是不看重你，又何必为你造下滔天杀孽！”
黎漾依旧维持着礼貌客气的笑容，道：“沈院长，我老师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她至情至善，不会伤害学生。
”
沈秉华装了一辈子，没想到被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给装到了。
不过她还是耐下了性子，平心静气地警告她：“贪心不足蛇吞象，黎漾，你小心闹到最后，一无所有。
”
黎漾道：“那想必沈院长也知道另一句俗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沈院长，我本就一无所有。
”
沈秉华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农学系。
下一刻，司葵出现在这简陋的农家小院里，看向黎漾：“为什么不同意？沈秉华这条件还算有诚意。
”
黎漾嘟喃道：“老师，我是那种掉进钱眼里的人嘛？”
司葵并不给她面子，道：“你是。
”
黎漾瘪嘴道：“是是是，我爱钱！超爱的！人不爱钱天诛地灭！”
司葵还是喜欢她这孩子气的模样，神态也缓和下来了，道：“你不必顾虑我，沈秉华这条件……”
“老师！！”黎漾不得不打断司葵的话，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老师，这么个耿直性子，到底是怎么晋升到八品的，莫非就靠杀杀杀？
哦，还真有可能。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心机都是徒劳。
“怎么？”司葵看着徒弟，不懂她在愁什么。
黎漾轻叹口气，解释道：“沈院长那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要真答应了，那农学系就要彻底失去树塔了。
”
司葵蹙眉，认真听黎漾说。
黎漾继续道：“如果我们同意将树塔租给星法系，那么第一年我们会收到一万点功勋，等到第二年，星法系那边就该有无数个推脱理由了，比如经费紧张啊，比如周转不灵啊……”
“我去催去要，他们大不了专门派个人出来跟我扯皮，我又能怎么办？”
“就这么拖上几年的话，能把我给拖死！您想啊，我如果天天去要，那我还修不修炼了？如果我不去要，再过一阵子，这事就无声无息地没了。
”
“而星法系，就只是付出了一万功勋点，便名正言顺霸占了一件宗师级秘宝！”
司葵听得勃然大怒：“阴险！”
黎漾反倒是噗地一声笑了。
没办法，太阳花女士也太可爱了。
司葵瞪她一眼，又忧心道：“但沈秉华说得也没错，树塔的确很难供养，我也暂时无法前往星界……星战系没那么需要树塔，估计不会想掺合，精神系的话，也是一帮坏东西，少不了也会算计我们。
”
黎漾笑了，道：“干嘛舍近求远，我们还是需要星法系的。
”
司葵：“？”
黎漾道：“只要把租赁改成门票就行了呀。
”
沈秉华的方案其实很不错，而黎漾要做的是拿回主权。
她要树塔坐落在农学系，她要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