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3)
忽视的悲伤。
“他们都没有想到……”
“我根本没有收回对安戚母亲的帮助。
”
沈会词倏地瞪大双眼,记忆迅速倒带回林爷爷生日那个晚上。
林诉野的面色发冷,在月光的笼罩下冰冷又不近人情,薄唇微张吐出几近绝情的话语,他说“你母亲后续的治疗我不会再插手,你好自为之”,他还说“如你所见我就是那样一个人,狠心又不留情面,一条人命说不帮就不帮”。
但林诉野现在就这么随意撑着额角,浅色的瞳氤氲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处在风暴中心的台风眼却轻飘飘地道:“我根本没有收回对安戚母亲的帮助。
”
沈会词喉咙发紧,常年扣在微笑假面里的阴暗因子丝丝缕缕冒出,缠绕。
“……为什么?”
林诉野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下捶。
他其实在宴会第二天,就去医院拜访过安戚的母亲。
安母被他安排同林氏有合作的私人医院里,她病的很严重没有治愈的可能,现存的医疗手段只能强行吊着这位形同枯槁般老人最后的生命。
林诉野在一个暖和的午后抱着一束新鲜的百合敲响这位老人的病房,这段时间安戚已经很久没来医院看过他的母亲了。
老人神智不清,把进入病房的人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满是褶皱的脸上堆起笑,浑浊的眼球泛着泪光轻轻抓住林诉野的手:“好孩子,你来看妈妈啦?”
“小安,妈妈很想你。
”
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林诉野的脸,继续说:“怎么好像瘦了?”她皱着眉,“不要工作起来就忘记吃饭,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
林诉野静静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她自知时日无多,也深知自己的病拖累了孩子。
孩子工作太忙也没时间来探望她,于是她把每一次相见都当成最后一次看,期期艾艾,满目不舍和担忧。
林诉野沉默半晌,抬手握住自己脸上那只干瘦到只剩骨头的手,温声道:“好。
”
“我知道了,您也是。
”
她笑,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滚出砸在枕头上,颤抖着开口:“小安。
”
“你要好好谢谢林先生,知道吗?”
“他是你的贵人,也是妈妈的恩人。
”
“你要好好报答他。
”
“……”
见“孩子”没有回答,老人有些着急,抓住的手也下意识用力了些:“小安,回答妈妈。
”
林诉野心头被淋了盘浓郁的墨,泛着难言的苦。
老人眼睛瞪的很大,浑浊的眼球颤抖着,发出支离破碎的气音:“小安,回话。
”
“……好。
”林诉野说。
她这才放下心,松了手中的力道。
老人精神头很差,这茬过去眼皮眼睛开始打架。
“您睡吧。
”
她有些不舍,深深凝视病床前模糊的人影,好似要把他刻进脑子里,好让往后仅存的日子也能翻出来回味。
“我还会来看您,您睡吧。
”林诉野又说。
得了这个承诺,老人才安心闭上了眼。
林诉野站在床头没有急着离开,把那束开得正艳的百合花挑出几只最漂亮的稍稍打理放进花瓶,给这个配置封顶却毫无人气的病房添了一丝生气。
轻手轻脚关上门后他打通了医院负责人的电话,声音清淡:“八楼VIP病房的病人往后的开销依旧由林氏报销,有什么情况直接采取最优治疗方案,费用都由林氏来出。
”
安母的身体是用钱吊着的,就安戚赚的那三瓜两枣,零头都不够。
倘若他真的收手,老人活不了多久了。
林诉野平静讲述完看着沈会词:“并不是当什么老好人,更不存在同情心泛滥。
”
“我把安戚和他的妈妈分的很清楚,只把她当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看待,我没给她按上安戚母亲的标签。
”
“那时候我看见的只是一个……需要我帮助的老人。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帮助她,我会后悔,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
沈会词偏头不去看他的眼,只感觉一颗心脏被人反复揉捏又捋平,一时间喘气都艰难。
他大方承认,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
只要不牵扯到自身在乎的东西,面对一切都能抱着看戏的态度冷眼旁观,甚至还有闲心上去放两把火。
碰到他在乎的东西就更不用说,沈润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胆敢肖想我的东西,那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所有。
沈会词长吁一口气,猛然认识到他和林诉野是截然相反的性格,他侧回头,如初见那般撞入那双清透到半分杂质似琥珀的眼睛。
被死死压抑的阴暗彻底蔓延而出。
这正好,往后林诉野不想做的事情他来,让林诉野不快的人他动手解决,所有给林诉野带来负面情绪的人和事,他都一一斩切。
真好,沈会词暗沉的眸子染上几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