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夢醒(2/3)
西。
」
她猛然抬眼,看着他面无波澜的俊脸,只觉唇乾舌燥,声音微颤:「那……魔尊五子中,能控魔焰的,有几人?」
晏无寂沉默片刻,终于唇角微勾道:
「只有本座。
」
那声音落下的一瞬,尾璃整个人怔住。
她双眼圆睁,看着他那张熟悉却又令人畏惧的面孔,喉头发紧,胸口像被重重一击。
有什么东西,在她记忆的缝隙里,忽然炸开。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屁股一空,竟自榻上失了重心——
「啊……!」
下一瞬,整个人跌落在地,狐尾仓皇一扫,银发披散,神色惊慌失措。
晏无寂并未立刻起身,只微微垂眸看她,眼底暗潮翻涌。
「过来。
」
她却往后更挪了一分。
他双眸微瞇,似要站起身。
尾璃抬手一挥,灵力激盪间,身形化作一缕薄烟。
可那烟色刚起,却猛地一滞——
她的身形只化了一半,半空中像是被什么攫住,残馀的躯体生生显形,跌回原地。
「……啊!」她胸口一阵剧痛,妖丹猛然抽缩,像是被针扎般刺痛难忍,连气息都紊乱起来。
她脸色惨白,手扶地面,耳中轰鸣作响。
她的妖脉——仍被封住一半。
晏无寂声音不紧不慢,却如天雷落下:
「你以为,在本座眼前,还能逃得出去?」
她跌坐地上,一步步后退,眼泪止不住地滑落脸颊。
「你既然是他……为何要这样待我?」
晏无寂不语。
她满眼错愕与痛楚,情绪猛然崩溃:「疯子!变态!噁心!狼心狗肺、衣冠禽兽、卑鄙无耻……」
他终于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脸,五指收紧,声如寒铁:「骂够了吗?」
她头猛地一偏,挣脱他掌控。
下一瞬——
一道白光闪过,她已化为一隻小白狐,银毛炸开。
她奋力往殿门衝去,脚步慌乱,几乎连灵力都调不齐,满心只剩一个念头:逃。
她刚窜至殿门,尚未碰上门扉,一条魔藤已破空而来,猛然缠上她细瘦的狐身。
她惊叫一声,尚未反应过来,整隻狐已被倒吊而起!
魔藤陡然收紧,将她生生往床榻一甩——
「砰」一声,狐爪撑地未稳,身形一歪,狠狠撞在榻角。
她颤颤巍巍地想爬起来,却被一隻带着灼热魔息的大掌用力扣住后颈。
「变回来。
」晏无寂声音低沉冷绝,像是从地狱深处渗出来的寒意。
她缩着身子不动,狐眼湿红,浑身僵硬。
他手中魔焰一闪,贴近她耳侧,声音狠厉如刀:
「不变——便剥你狐皮,看你受不受得住。
」
尾璃脊背忍不住一抽。
她知道,他说得出,就真做得到。
下一瞬,他指尖的黑焰忽然贴近她耳尖,轻声道:「那就剥皮罢。
皮剥了,看你还能变什么。
」
她全身僵住,狐耳一颤,终于还是抵不过恐惧,身形微微一晃,在魔焰灼迫之下变回人形。
半裸的身躯被按在榻上,后颈仍被他牢牢扣住,连动一下都难,眼泪一滴滴落在锦被上。
极冷的声音响在她耳畔:「得了疗伤之恩,转眼便想走。
你当本座是什么?好玩之人?」
黑焰驀然将二人包裹,只贬眼之间,二人已立于一座森冷的魔殿前。
幽黑石墙绵延如山,墙上浮现着扭曲诡异的古魔文。
鬼火无声燃烧,四周静得出奇。
尾璃双腿不自觉发颤,五尾紧紧包裹着自己。
方才于寑殿内,日光分明穿过纱窗映入室中。
可此处紫月高掛,无一缕阳光,只靠鬼火照明。
只站了片刻,便觉阴寒入骨。
晏无寂将她一推,她便往前踉蹌一步。
她身上的薄纱几不蔽体,五条雪白狐尾勉强遮盖丰盈的曲线。
被推至台阶前,石门两侧的魔卫同时将右拳抵在胸膛上,垂首道:「魔君。
」
石门被沉沉推开,她刚想转身,晏无寂便攫紧她的手臂,疾步踏入。
石门轰然闭上,四周再无一丝光线,只剩头顶几盏浮空的黑火灯笼,投下如同水狱般的光影。
顷刻,空气寒冷如刃,血腥味扑面而来,像是渗入了石墙与锁链之中。
那不止是冷——而是腐肉与魂魄碎裂后残留的阴浊气息。
彷彿万千冤魂曾在此哀嚎,声声不散。
尾璃脸色骤白,脚下一软,差点跪倒。
可晏无寂箍紧她手臂的力道几近裂骨,她惊痛吸气,已被强硬拖往面前的黑暗之中。
「……我不要去……魔君……」
他似没听见般,继续往前,走至一扇漆黑铁门前,手指一抬,魔气灌入,门中锁链滑动,像蛇一样收回。
随即,「喀啦」一声,那道门缓缓开啟。
尾璃双腿如灌了铅,使劲欲拉回手,尾巴也忍不住缠上男子的手腕,低声哭道:「……魔君……我不要进去……」
他却已将人一甩,她重重跌落在地,便身处漆黑幽寒的牢中。
晏无寂一抬手,「噗」一声,墙上的蜡烛鬼火骤亮,昏黄火光扑散而出,映得牢房内鬼影交错。
那牢房约莫三丈方圆,高约两丈,四壁皆由暗黑镇魂石凿筑而成,粗重斑驳。
尾璃慌张地环顾四周,手掌一挪,忽然触及某物——
「咔」一声细响,在死寂之中清晰刺耳。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朵早已枯萎的虎头兰被她压裂于掌下,花瓣乾瘪碎裂,花心早已空虚焦黑。
那一瞬,她瞳孔骤缩。
——这不是凡花。
这是花妖。
妖身尚留着微弱妖气溃散的痕跡,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恐入不了轮回。
她惊骇地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上冰冷石墙,浑身一颤,尚未喘过气,眼角馀光却撇见牢房的另一角——
那里横躺着一团斑斕花纹的巨兽皮毛,血跡斑斑的兽皮上仍残留着被魔锁穿刺的痕跡,黑金斑点隐于暗影中,正是——豹纹。
豹妖。
尾璃胸口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