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3)
军卫见他进来,也一并问了他几个问题。
戎肆草草地回答过后,军卫便离开。
毕竟是陇安才派遣来的人,询问这些也只能称得上是了解情况。
压根没有时间和机会核实他们所提供信息的真假。
戎肆抬眼看过来时,虞绾音就垂下眼帘,自顾自的写着什么。
等他走过来,虞绾音就自然而然地将纸张递给老婆婆,“这几本书您看在哪里?”
她在写名录。
纸张上也的确是几本书名。
没有其他东西。
老婆婆接过来虞绾音手里的名录,认真地看了一会儿。
戎肆冷不丁站在她身后出声,“想要哪些,为什么不直接说?”
“一个一个告诉婆婆,人家来不及找,过一会儿我也就忘了。
”
“我自小出来采买,都是要列个名录的。
”
虞绾音话说得理所当然,也不惹人怀疑。
她没有听到身后男人再问什么,暗暗压下心思。
老婆婆拿着名录一本一本地逐个去找,找到一本就给虞绾音递一本。
虞绾音跟在旁边,还没等接过来,手上书本就被身后人拿了
过去。
虞绾音回头。
戎肆垂眼看她。
两相对视间,虞绾音先移开了视线,忽略掉那股微妙的异样感。
很快戎肆就接手了抱书本的活计。
一本《尚书》,一本《汉书》对于虞绾音来说就足够沉。
但是对于他来说,轻松无比。
戎肆顺手翻了两页。
多是讲历史、文政的东西。
他不爱看书。
打小就不爱看。
“你喜欢看这些?”
“史书解闷。
”虞绾音勉勉强强回答着,她写得这几本对于当朝女子来说还比较正统,实际上她想看的并不全是这些。
老婆婆将当前找到的另一本顺手塞进了戎肆手中,“还剩一本机关术容我再去找找。
”
她说着绕去了书斋阁楼。
虞绾音就在书架旁边随意走动,没走两步就停在了一处。
她微微仰头,看向了架子上的那本《尉缭子》。
虞绾音将书本拿了下来,简单地翻了两页。
尉缭子也是一本军用书籍。
虞绾音记得自己开始喜欢看兵书,的确是源于虞劭。
她小时候跟着上过几年学堂。
虞劭不喜念书做功课,一去学堂就谎称自己书本丢了。
实际上偷偷塞到她或者虞荷月的书柜里。
若是被人发现,就说是她们偷走的。
虞绾音也是在那时知道的。
男子在学堂里看的书和她们不一样。
大概是她总是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
因而虞绾音初初看到兵法,就莫名喜欢上了这种操控现有资源,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反抗感。
也无非是看看书聊以慰藉。
实际上她也做不了什么。
后来虞劭的谎言被聂氏当了真。
果然在她的书匣里发现了兵法,聂氏指责她不守德行。
女子看兵法,视为逾矩。
无妨。
她会偷着看。
她藏这些已经藏习惯了。
只是从前楚御房中书本多,还能藏得住。
现在应当不行了。
戎肆房中里里外外翻三遍找不到一本书。
虞绾音如此想来,还是收起了书本,重新将它放回架子上。
她收回视线,转去了其他地方。
老婆婆在楼上翻箱倒柜地找了一番,找到了那本机关术。
一并拿了下来。
虞绾音要的书本不多。
总共就五本,其他都是些杂谈。
戎肆靠在一边,手里翻着其中一本。
老婆婆找齐了就走到桌台边。
虞绾音也跟着过去。
书籍一本一本清点,点到最后,老婆婆问戎肆,“公子你手里那本要吗?”
戎肆合拢,随口道,“嗯。
”
他说着将书本摞在了最上面。
虞绾音起先还没在意,冷不丁觉得那书封有些眼熟。
定睛看过去时,发现上面赫然三个字《尉缭子》。
虞绾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转过头看着把手压在书籍上的男人。
戎肆表情松散,大概没把这当回事,只是对于她的反应很疑惑,“刚看了那么半天,不是想要?”
虞绾音动了动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戎肆又问,“要不要?”
虞绾音声音很轻,吭吭哧哧半天才憋出一个字音,“要。
”
到底是第一次承认自己想要这个。
虞绾音很不适应。
戎肆看她盯着那本书眼巴巴的样子,听得耳根一软。
要就要。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说一句话都这么……
虞绾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说要一本书而已,别扭地说出了这种语气。
她窘迫起来。
偏偏这样的反应,让人觉得更不对劲了。
虞绾音不再看他。
老婆婆压根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样,清点完书本算好账就将书籍包裹起来。
虞绾音先出了门。
戎肆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虞绾音上马前,看着慢慢沉下去的日光,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方才叫我自己去书斋,就不怕我跑了吗?”
戎肆朝她走过去,“你想跑去哪?”
“我就是问……”虞绾音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扣住腰身提上马。
戎肆在她后面上马,勒紧缰绳,“能叫你自己去的地方,都是你跑了我还能把你抓回来的地方。
”
“要不要试试?”
这种类似于欲擒故纵的狩猎。
快感来源于,放纵猎物之后,再抓回惩戒的过程。
惩戒到她不敢离开自己为止。
他是极具天赋的山林猎手。
虞绾音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个不太好玩的游戏,“不试。
”
她有意无意道,“我从前便与你说过,答应你成婚是想过好好生活,我便是跑出去,我能去哪。
”
戎肆没有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天色渐晚,他们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寨子。
先前在街上采买,叫商贩送过来的东西都已经被寨子里的手下收敛起来送上山。
虞绾音下马看到匪兵把东西放在了她的屋子前,等着他们回来处置。
她非常怀疑,戎肆是把整个香粉铺子里面的东西也搬了回来。
光是洗衣用的香露浆粉就是好几箱,更别提其他东西。
戎肆拎着书本包裹从她身边经过,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进门扑面而来一道细微的铃兰幽香。
这香气和屋外山野间的草木香气并不违和,浅淡温和但也足够特别。
仔细闻时就消失不见。
戎肆走到一旁桌架边,顺手将包裹摞在上面拆开。
动作间,那铃兰香不知从哪里又飘了过来。
丝丝缕缕飘飘摇摇,勾勾緾缠地扰人心神。
比他今日在香粉铺子里闻到过的所有香露都要缠人。
戎肆被扰得轻轻蹙眉。
虞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