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3/3)
这回事。
他必定当场弄到她说不喜欢另一个人、喜欢他陪为止。
他的放过是讨要完后,真的放过。
楚御的暂时放过,是积压积攒的征兆。
是日后加倍讨回的危险气息。
虞绾音反倒愈发紧张。
很快,屋外女侍进来服侍她梳洗。
女医跟着看诊。
虞绾音又问了一遍,“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商量好的,一人带我回鄯善,一人留下?”
女侍也不知道许多,“主子们的事情,奴婢不知。
”
虞绾音梳洗过后,稍稍清醒些许,“那为何今日启程,昨日和先前没有告诉我。
”
女侍们同样面面相觑,“我们也是得主子命令办事,主子说今日启程,我们就跟着来了。
”
虞绾音还是觉得不太对,但是这些人一句有用的话都问不出来。
她轻轻抿唇,也没有再问。
楚御从外面回来与她一同用膳。
他们坐在马车一室之中,楚御自然而然地帮她添菜。
虞绾音也不声不响地吃。
马车安静得只有暖炉火星燃起的“噼啪”声响。
这让楚御在某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他与她新婚在相府时候的光景。
那是他们最没有人打扰的一段日子。
他们是夫妻,想做什么做什么。
相敬如宾。
看起来好似没什么不好的。
是书中崇尚的举案齐眉。
可这是在没见过戎肆与她相处之前。
楚御总是觉得。
她在戎肆面前好像有很多情绪,除了顺从温和,还会发脾气。
很微妙的区别。
她好像没有在自己面前发过脾气。
虽然虞绾音同样对自己亲近、信任,也拿自己当夫婿。
不让戎肆伤他,期盼他能好。
但像今早那一声嗔怪,和看起来被束缚得有些不满的反应。
就很难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
尤其是,她的脾气在看到是他的那一瞬间——
收了回去。
楚御一直看着她。
他想不通。
虞绾音被看得浑身发毛,“怎么了?”
“没怎么。
”楚御移开视线,提起来,“与鄯善有关的文书我都带上了。
”
“一会儿叫他们拿给你?”
“好。
”
楚御紧跟着说道,“你身边那个镖师,说想要跟咱们一起。
”
“但我不太放心她的来历,叫人问了一遍。
”
虞绾音听着。
这是又把秦鸢审了一遍。
“现下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你要不要自己再问问。
”
“我先前查过了,她没事的。
”虞绾音小声解释,“要是有事,那日北蚩将我带走,她也就一起走了,目的达成没必要留在这里,还被接连审讯。
”
楚御点头,不置可否。
等他出去的时候,一并准了秦鸢进来。
秦鸢帮虞绾音把鄯善的文书史册带进马车中。
足有几个箱子,恰好她力气大也都能拎得动,全部放进车内。
马车宽敞,放下几个箱子还是绰绰有余。
虞绾音坐在旁边看她进来,颇为同情地问她,“你又被审了啊?”
戎肆楚御审人什么流程什么样,她一早就见识过。
能在这两人手底下都没问出异常的,清白有余。
秦鸢把其中一个箱子打开,摸了摸鼻梁,还是那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和那熟悉的话,“害,走镖路上,常有的事。
”
她把文书摆在马车内的桌子上,“审我是应该的。
”
屋内有片刻的沉寂,秦鸢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
虞绾音听得出来她话语间的自责,她眉眼压低。
“这数年,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
“这不怪你。
”秦鸢闻言,拍了拍桌子,“是那群人不要脸!”
这些时日,他们最怕的就是虞绾音想不开而病情加重,“不要脸的人理所当然,被欺瞒的苦主还要耿耿于怀,什么道理!”
虞绾音听着,唇角漾开一抹浅笑,撑着下颚看她,“你这不是都清楚吗?”
秦鸢摆放书本的动作顿住。
意识到被虞绾音钓着哄了一下,那张英气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窘迫。
她低着头,闷不吭声地继续摆。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虞绾音把她钓得心头酸痒酸痒的。
若非身份有别,她真恨不得把人拉过来,好生解解这怪异的感觉。
虞绾音随手拿过来一卷文书,不再提那件事,“你想随我一同回鄯善吗?”
她记得先前戎肆审秦鸢那会儿。
秦鸢送她回去的缘由其中之一是,她也想顺路回去看一眼。
“嗯。
”秦鸢抿唇,故作轻松道,“昨日楚侯问我,我倒也没说。
”
“我想着,这一单我也不能就这样当做结束了,那也太没用了。
”
“我送你过去看看,我也过去看看。
”
虞绾音听到了一些关键字眼,有意无意地问着,“昨日就说要启程了吗?”
秦鸢话语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她懊恼地纠结了一会儿。
虞绾音在她的沉默中,复而又问,“你是如何跟来的?”
先前秦鸢在被审讯的时候,楚御的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威逼利诱她不能说昨日那场混战。
若是寻常,秦鸢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走镖原则,必然会听从。
但这不太一样。
面对虞绾音她已经办砸了一件事,再撒谎实在是没理由。
其次。
走镖酬金,算下来是戎肆给的。
走镖讲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秦鸢长叹了一口气,索性坦白道,“罢了,实话跟你说吧。
”
马车外,楚御驭马行进在前。
心神不宁地想着什么。
一旁伍洲上前告知,“等过了这座山,就离开万安港地界到下一座城池了。
”
“目前还不能确定,下一座城池有没有北蚩来军。
”
楚御吩咐着,“午时先休整停歇,探好了再启程。
”
伍洲领命“是。
”
他转头与后面浩荡的兵马传信。
时至正午,日光高悬,四下沉闷。
队伍行进的声音规整而严肃,每一下都充斥着紧绷感。
如同他迟迟未松开的思绪。
楚御思索良久不得其果。
说来可笑,他竟然还在想如何跟一个死人争妻。
队伍行进,走过山脚。
繁密的树影摇曳间覆盖了前路光影。
楚御深吸一口气,带队走过山路拐弯之处。
天光照彻,前路豁然。
一匹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视线里,就停在他的前路!
楚御心头忌惮的死人就坐马背之上!
戎肆长刀斜支,高大身形犹如猛虎拦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