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孤途逢魍魉(2/3)
行的黑衣刀客帽檐下的阴影更深了,抱刀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但依旧没有动作。
那逃进来的白净青年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双腿筛糠般抖个不停,手中的短剑几乎要握不住。
张雪柠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古星河的衣袖,身体微微发抖。
“哥……”她细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古星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怕。
他的目光却异常沉静,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飞快地扫过门口那五个凶神恶煞的山贼,又掠过庙内唯一还算完整的支撑柱、地面几处凹陷的坑洼、以及神龛后那面布满蛛网、看似摇摇欲坠的土墙。
他的手指在身侧微不可察地轻轻弹动了一下。
就在那疤脸山贼狞笑着,准备跨过门槛冲进来的刹那——
古星河动了!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挪动位置。
他只是极其突兀地、对着墙角一堆不起眼的、混杂着碎石和朽木的杂物,屈指一弹!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石子破空的锐响!
一粒小得几乎看不见的石子,带着微弱却精准的力道,如同长了眼睛般,狠狠地撞在了那堆杂物最顶端一块摇摇欲坠的、半块青砖上!
那块青砖受力,猛地一歪,带动着下面几根早已腐朽不堪的细木棍,“哗啦”一声,滚落下来!
这声响动在寂静的庙里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五个山贼,都下意识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了过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所有人心神被那堆滚落杂物分散的刹那!
古星河口中发出一声短促而奇异的低喝:“坤位!震宫!”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同时,那个一直抱刀靠柱、仿佛置身事外的黑衣刀客,帽檐下的双眼骤然爆射出两道寒星般的光芒!他如同一直蛰伏的猎豹,积蓄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呛啷!
长刀出鞘的声音如同龙吟!一道雪亮的刀光如同匹练,撕裂昏暗的庙堂!
他的目标并非门口的山贼,而是——神龛后面那堵布满蛛网、看似最不起眼的土墙!
刀光精准无比地斩在土墙上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横向裂缝上!那裂缝似乎是墙体承重最薄弱之处!
轰隆!!!
一声沉闷得如同地底闷雷般的巨响!
那面看似厚实的土墙,竟在黑衣刀客这凝聚了全身功力、时机妙到毫巅的一刀之下,如同被抽掉了筋骨般,猛地向内崩塌了一大块!大量的泥土、碎砖、灰尘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倾泻而下!瞬间在庙内扬起漫天呛人的烟尘!
更关键的是,那土墙崩塌的位置,恰好就在那个獐头鼠目、离墙最近的山贼喽啰头顶!
“啊——!”那喽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就被劈头盖脸砸落的土石瞬间淹没,只露出两条徒劳挣扎的腿!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同伴的惨死、还有这弥漫视野的呛人烟尘,让另外四个山贼彻底懵了!他们下意识地后退、挥刀格挡砸落的碎块,阵型瞬间大乱!
“就是现在!”古星河的声音在烟尘中响起,冷静得如同冰泉!
那三个原本畏缩的镖师,被这神乎其技的配合和眼前骤变的情势所激,一股血勇之气猛地冲上头顶!无需更多言语,三人怒吼一声,如同被激怒的猛虎,同时拔刀,朝着门口因混乱和烟尘而门户大开、惊魂未定的山贼扑了过去!
“杀!”
“宰了这帮狗娘养的!”
刀光霍霍,怒吼震天!
那疤脸山贼首当其冲,他惊怒交加,刚挥刀格开一名镖师的劈砍,另一名镖师的刀锋已带着劲风横扫他的下盘!他狼狈地跃起闪避,却忽略了那漫天烟尘中,一道如同鬼魅般欺近的身影!
是那个黑衣刀客!他斩塌土墙后,身形毫不停滞,如同融入烟尘的影子,长刀借着灰尘的掩护,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无声无息地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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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疤脸山贼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肋下透出的、染血的冰冷刀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大口污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首领毙命,剩下的山贼喽啰更是肝胆俱裂!在三个红了眼的镖师围攻下,如同被砍瓜切菜般,惨叫声接连响起,很快便没了声息。
烟尘渐渐散去。
破庙内一片狼藉。
土墙坍塌了一大块,露出外面昏暗的天光。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山贼的尸体,血腥味混合着浓重的尘土气息,令人作呕。
三个镖师拄着刀,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溅满了血点,脸上还残留着搏杀后的亢奋和后怕。
那白净青年瘫软在地,裤裆处一片湿痕,散发着骚臭。
老道士依旧闭目盘坐,仿佛刚才的厮杀只是幻象。
黑衣刀客默默地将染血的长刀在死去的山贼衣服上擦拭干净,锵然还鞘。
他抬起头,帽檐下的目光第一次锐利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越过弥漫的尘埃,直直射向角落里的古星河。
古星河依旧坐在原地,一手轻轻揽着因惊吓而将小脸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的张雪柠,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弹出石子的微尘。
他的脸色在昏暗中显得更加苍白,只有那双眼睛,沉静依旧,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逆转,与他毫无关系。
“多谢……多谢诸位侠士救命之恩!”一个带着哭腔、娇柔无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那个鹅黄衣裙的少女。
她不知何时已从门边挪到了庙堂中央,此刻正对着众人盈盈下拜,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她的目光尤其在那黑衣刀客和古星河身上停留,充满了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
“小女子林清染,”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声音哽咽,“与表哥回乡探亲,不料遭此大难……若非诸位仗义出手,清染…清染……”她泣不成声,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无比柔弱。
那黑衣刀客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重新抱起刀,靠着柱子闭目养神,仿佛对眼前这娇柔的感谢毫无兴趣。
三个镖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