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影赴瘴(2/3)
上你最贴身、最信任的一个丫鬟,带上你所有的金银细软和……几件你母亲非常珍视、能证明你身份的首饰!装作要离家出走,去投奔远亲或出家!动静越大越好!把苏家和所有盯着我们的目光,都牢牢吸引在齐府!”
金蝉脱壳!以齐清梧的“离家出走”为饵,吸引所有明枪暗箭!掩护真正的目标——重伤的苏玉衡和江砚峰悄然离开!
齐清梧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听懂了。
这是要她以自身为盾,甚至不惜触怒父母,背上“私奔”或“不孝”的污名,只为给玉衡争取一线生机!代价……是她的名声,是她在齐家的处境,甚至可能……是她与父母的关系。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暖阁的熏香、父母的慈爱、安稳的闺阁生活……这一切都将离她而去。
她看向床上那个连呼吸都微弱得让人心碎的身影。
流云坡上他指尖的温热,雨中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松涛苑前他屈辱下跪的传言……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我不想逼你,此事你牺牲很大,若不愿意我可换其他办法。
”古星河幽幽道。
只一瞬间的犹豫,那双清澈的眸子便被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彻底点燃!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柔弱,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坚定:“好!我听你的!古大哥!”
“小姐!”一旁的丫鬟云袖惊得捂住了嘴。
“云袖,”齐清梧转向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留下。
按古大哥说的,准备好马车和船。
绿漪,你跟我回府!”她看向另一个丫鬟,眼神凌厉,“记住,回去后,按我说的做!演得像一点!”
“是!小姐!”绿漪虽然脸色发白,但咬牙应下。
“至于我……”古星河的目光扫过窗外阴沉的天空,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我会留下。
在江南,还有一件事必须做。
”
“星河!你……”江砚峰急道,他太清楚古星河此刻的身体状况,强行留下,无异于自寻死路!
“月见草。
”古星河只吐出三个字。
那才是彻底修复他寸断经脉、重获新生的关键!灵蛇谷,他必须去!而且,只能一个人去!带着重伤的同伴,只会成为彼此的拖累和负担。
他看向江砚峰和齐清梧,眼神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淡然:“拿到月见草,我会去落月城找你们。
若拿不到……鬼谷的路,从来都是一个人走。
”
你们帮我的太多了,我不愿朋友因我屡次陷入危险,若一去不回...
夜幕低垂,寒风呜咽。
齐府后门,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如同幽灵般悄然驶出,迅速汇入姑苏城夜晚稀疏的车流,朝着城南废弃的三号码头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内,江砚峰强忍伤痛,警惕地护着依旧昏迷的苏玉衡。
几乎在同一时刻,齐府正门方向,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喧哗!
“小姐!小姐您不能走啊!”
“拦住她!快拦住小姐!”
“反了!反了天了!”
灯火通明的齐府门口,一片混乱!齐清梧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劲装,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起,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不大的包袱,正奋力推开试图阻拦她的家丁和嬷嬷。
“让开!都给我让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这齐府!这冰冷的牢笼!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让我走!”
她的贴身丫鬟绿漪跟在她身边,同样红着眼睛,紧紧护着她,对着阻拦的人哭喊道:“求求你们了!让小姐走吧!小姐心里苦啊!”
齐清梧猛地从包袱里抽出几张纸,看也不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撕成了碎片!那破碎的纸屑,在寒风中如同苍白的蝴蝶般飞舞——隐约可见上面印着喜庆的龙凤呈祥纹样,正是那份象征着她与苏玉衡婚约的庚帖!
“什么婚约!什么家族联姻!都是虚妄!都是枷锁!”她将碎片狠狠抛向空中,声音凄厉而绝望,“从今往后!我齐清梧!与苏家!与这齐府!再无瓜葛!”
撕碎的不仅是婚书,更是她与过去安稳人生的一切联系!她猛地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几件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的珠钗首饰,其中一支凤头衔珠步摇,正是她及笄时母亲所赠!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她竟毫不犹豫地将锦盒连同里面的首饰,狠狠扔进了门前的荷花池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通!
水花四溅!
“清梧!你疯了!”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怒吼着,齐父在几个管事的簇拥下冲了出来,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齐清梧看着父亲,眼中泪水汹涌,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疏离:“父亲……女儿不孝……这富贵牢笼,女儿不要了!这被人当作筹码、当作棋子的日子……女儿受够了!”她说完,决然转身,拉着绿漪,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追!给我追回来!绑也要绑回来!”齐父暴跳如雷的咆哮声在齐府门口回荡。
一时间,齐府大乱!家丁护卫们举着火把灯笼,如同无头苍蝇般涌出大门,朝着齐清梧“逃离”的方向追去。
暗处,几道属于苏家的阴冷目光也迅速被这巨大的变故吸引,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整个江南道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离家出走”的齐家小姐身上!
城南,废弃的三号码头。
夜风呜咽,带着运河特有的水腥气。
一艘悬挂着“齐”字灯笼的普通货船,如同沉默的巨兽,静静停泊在黑暗的水面上。
船舱内,灯火如豆。
苏玉衡依旧昏迷,但气息在药物的作用下稍稍平稳了一些。
江砚峰靠坐在舱壁,闭目调息,努力压制着伤势和毒素。
舱门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