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分崩(2/3)
间喝的有点多,吐了一顿,洗手间遇见你哥了,是偶遇。
”
赵恕抿着唇,好消息是他倒是没转头就走。
坏消息是他还在持续扮演哑巴。
吴且观察了一会儿,见哑巴好歹不是聋子,还有在听他讲话,才继续道:“吐完我走路都走不动了,你哥就出面把局给散了,问我叫了我家司机没,然后说把我送上车。
”
他抬手揉揉鼻梁。
“那个新闻照片抓拍是借了角度,其实就是我下楼梯时没站稳绊了一跤,他伸手扶了我一下——不然怎么办呢,看着我在楼梯上滚下去摔到鼻青脸肿吗?”
吴且讲了一大堆,自认为连细节都没漏掉。
昨晚要是元庄死了人,现在来两个穿执法者制服的阿sir被他关小黑屋里,让他以做笔录的形式讲讲昨天做了什么,他能讲出来的也就这些东西……
算是细无巨细了。
吴且挺坦然的。
他早就告诉赵恕他能给的从来不多,是年轻的Alpha在思考清楚自己到底要多少前,就先固执的要率先捉住他再说……
捉住他之后又如何呢?
赵恕眼中的终点,是吴且眼中的起点。
那样莽撞的求爱,说难听的是不考虑后果。
说好听了也算是遵从真心,勇敢无畏。
当有人捧着一颗真心来到自己的面前,吴且不瞎,也不是什么毫无良心的人——
他接过了他递来的戒指,就是想尽可能努力的尊重这个联姻关系。
所以赵恕提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需求,明知道对方在得寸进尺,有道理的或者没道理的,他虽没明确答应,但都有好好记着。
能做到的顺手做也不是不可以。
比如戒指时刻戴在手上。
比如说服自己对赵归璞不过一时兴起。
比如不再给裴顷宇或者裴擒甚至任何人可能产生暧昧的信号。
还能怎么办呢?
他可以做到的只有这么多。
吴且自认为真诚至极,耐着性子说完了很多,可惜一抬头看见Alpha眼中的寒意未消,混杂着从早上看到报道开始便纷乱不宁的心绪凌乱,眼下情绪满满的,眼瞧着就要溢出。
“……”
——赵恕不信。
当这个想法第一时间钻入脑中,吴且才惊讶的发现,其实他和赵恕也不是完全没有默契的。
至少时至今日,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废话来表达感想,也做到了一个眼神就能懂得对方是什么意思。
赵恕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或者已经濒临绝境的骆驼,任何实则无关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的担心害怕与日俱增……
然后呢?
某一日,当一根稻草轻轻落下,他就被压垮了。
他可能对吴且说的话也将信将疑,甚至相信他说的“偶遇”在理智上占据大部分——
然而也只需要一点点的怀疑,比如为什么会有那么巧的事,你和我哥是什么缘分天注定吗,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就出现了,不是别人,只是他?
为什么?
凭什么?
怎么会?
这一点怀疑足够成为燎原的星火。
眼看着荒原大火瞭旺烧起,两手空空站在熊熊烈焰中间的吴且无能为力……
他感到一阵心烦,甚至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没有爆发惊天动地争吵,也没有人上前一步动手动脚干脆大打出手,沉默中,年少的Alpha重新转过身去,打开水龙头将脑袋伸到水龙头里冲了一会儿。
“抱歉。
”
水流声音第二次消失,Alpha的声音却像是被冰水浸泡透了。
“篮筐我会赶快叫人来修,你不用担心。
”
“……”
“你先出去。
我一会就回去继续训练。
”
赵恕语落,又抿起唇角不肯再说话。
吴且站在门边没动,也没走。
半晌,他说:“赵恕,人不可能拿得出任何实际证据去有力证明自己压根没做过的事。
”
赵恕捞过毛巾擦了擦头发,闻言停顿了下,低着头说:“嗯。
”
吴且彻底放弃了辩驳。
他也失去了表达欲。
把手放在被关上的门把手上,下压时,篮球场场馆外面不知何时又刮起了妖风。
休息室内原本温暖,似乎也被这股风吹透,隔绝成为冬日里彻骨的孤岛。
……
哪怕是节假日,学校的维修工人也来的很快,梯子一架换框换架,新的篮筐大概个把小时就装好了。
玻璃扫走,篮球馆内又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众人松了一口气,训练照常,只有稍微细心观察如裴顷宇才能察觉到一些不同——比如,赵恕和吴且在休息室单独谈话、又一前一后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这份沉默甚至持续了很多天。
大概有一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
和之前赵归璞那属于人都见不着、只能天天按照三餐甚至下午茶时间发短信看自己有没有被放出黑名单不同,因为篮球队训练,赵恕和吴且天天见面……
但两人直接的交流基本等同于零。
谁也没想到整天风风火火、走到哪都像恐龙经过的少年Alpha其实也很擅长冷战。
但对此吴且无能为力。
因为他能讲的已经讲完了。
直到当周周六,按照惯例周末篮球队只训练上午,下午天又阴了下来,云层很厚,但雨憋着始终就是下不下来。
室外的温度很低,开车回家时广播电视台说新的一轮寒潮来袭,今晚到明天凌晨气温有可能逼近零度甚至跌破零下,今年可能是江城十年难得一遇的寒冬。
吴且回家泡澡后,抱着猫看了一部老式的恐怖电影,看完一看时间将近九点半,他拿起手机划拉了下外卖,正考虑晚上吃点什么……
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人是赵恕的时候他真情实感的诧异了下,犹豫片刻后却还是接起了电话“喂”了声,那边响起的却是张庚辛的声音。
张庚辛逼逼叨着赵恕从六点坐下就没停过,这会儿「喜神」刚开门营业就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现在他看着厉醉死只差一步,又不让人碰,问吴且能不能过来把他拖走。
吴且抓着手机,蜷缩在沙发上,屋外的寒风挂着庭院的树枝时不时扫过落地窗发出轻微响动,他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屋外,沉默。
“你快来吧我艹不说话是干嘛,未婚夫夫吵个架还尼玛过不去了怎么的——哎呀我尼玛,兰因你把他弄起来,别让他躺地上!”
电话那边一片混乱。
吴且叹了口气,说等等,我就来。
……
这种天在家里舒舒服服呆着又要穿衣服出门实在是很折磨,吴且满屋子找大衣时心有怨念。
臃肿的坐上车也懒得脱大衣,干脆空调也没开,窗户开了一条小缝,点了支烟叼在唇边,慢吞吞的抽。
路上湿滑,因为温度太低车仪表盘亮了橙灯提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