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3)
几乎是肯定的回答,柔软的心脏像是被细细的针轻轻戳了戳。
江茗雪抿唇,明明已经清楚,却还是问:
“怎么了容上校,明知故问犯军规吗?”
她拢紧毛毯,轻靠在椅子上,故意叹一口气:“才结婚一年零一个月,你就连回答问题的耐心都没有了。
”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传来一声低哑的笑,像温水漫过石子,轻得几乎要融进电流里。
笑意顺着听筒漫过来,连带着语气里都掺了点软下来的妥协:
“好,那我就耐心地再给容太太解释一遍。
”
江茗雪屏住呼吸,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又紧了几分。
对方静默了几秒,再开口时是沉稳又带着几分郑重的语调:
“C是中国的首字母,M是茗字的首字母。
”
停顿了下,他继续道:
“容太太,不必怀疑,M就是你。
”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心跳似乎在不受控制地加速,江茗雪压了下胸口,平静问:“为什么是M,而不是X呢。
”
容承洲继续耐心向她解释:
“比起冬日白雪,我认为山间清茗更符合你。
”
“茗”指茶树的嫩芽,寓意如茶般清雅温润。
这的确是爷爷当初给她取名的初衷。
平日里学徒们也以“茗”字称呼她,她自己也更喜欢这个字。
唇和眉眼都浅浅弯起,她无意识抠着膝间的毯子,一时忘了回应。
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容太太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
江茗雪回过神,眉眼微微低垂,矜持地回他:
“嗯,还可以吧。
”
容承洲站在小径上,笑意从喉间轻轻溢出,飘荡在辽阔的田野间:
“容太太满意就好。
”
田野间的风裹着凉意吹弯青绿穗子的杆径,惊飞了草叶上的蚂蚱。
他笑着,江茗雪也跟着无声地笑。
不必说话,不必见面。
便能感受到对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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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后,容承洲又处于失联的状态,一连五六天没有联系她。
江茗雪也不着急,自己在松云庭住了几天,渐渐适应了容承洲不在的生活。
像往常一样两点一线,吃饭、睡觉、坐诊、学习,重复着她做了好多年的工作。
期间容夫人和江母想来看她,被她以工作太忙为由婉拒了。
她没有故作坚强,她说的那些都是实话。
容承洲不在家里,她也会好好生活。
见她状态如旧,周围的人才渐渐放心。
容承洲一连走了十几天,期间消息寥寥。
不知道是否平安,但他身上带着她的玉佩,江茗雪相信一定平安。
第十天时,宁嘉灵特意捧着一束花来看她,告诉她好消息:“江江,我雅思考过了,这几天就准备出国读书啦。
”
江茗雪由衷替她感到高兴:“恭喜你,要飞出去了。
”
小姑娘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是呀,多亏了你的开导,我才能想明白。
”
“拗不过大人,就自己变成大人。
”她重复着江茗雪从前告诉她的这句话,“其实我能顺利出国还有我哥的帮助。
”
江茗雪眉眼含笑看她:“你哥?”
宁嘉灵脸一红:“就是宁言泽,这段时间我发现他也没有那么坏。
”
从宁嘉灵口中,江茗雪得知宁国辉原本不同意宁嘉灵出国,想让她进公司抢占股份。
直到宁言泽顺利接手了宁家的产业,又以不为人知的手段架空了宁国辉的权利,并将他关在了曾经囚禁他的别院。
宁家一夜之间变了天,宁国辉养虎为患,以为一向逆来顺受的私生子会是听话的傀儡,最终却被亲生儿子亲手关在不见天日的阁楼里。
终归是父女一场,宁嘉灵向宁言泽求了情,他向她保证会让他活着。
之后,宁言泽把自己占有的三分之一股份转让到宁嘉灵名下,又主动出资送她出国留学,安排的学校和生活配置都是最顶级的。
同父异母的兄妹二人,关系就此缓解。
江茗雪静静听着,全然不知在她平淡的生活之外,宁家正上演着腥风血雨的豪门争斗。
同时又有些庆幸,宁言泽听进去了她的话,没有把对宁国辉的怨恨牵连到宁嘉灵。
“说完我的事了,你和容承洲呢?我都等了一个多月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婚礼?”宁嘉灵眼神幽怨地控诉。
江茗雪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
容承洲归期未定,她自己决定不了。
“好吧,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在伦敦了。
”
宁嘉灵先是叹了口气,继而又语调扬起:“没关系,别说在国外了,就算在月球,我也能飞过来参加你的婚礼!”
江茗雪微微一笑,主动张开手臂拥抱她:
“谢谢。
”
“嘉灵,一路顺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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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余温未散,秋天便悄然来临。
九月末,距离他们既定的婚期已经过了一星期。
容承洲已经走了半个月了。
周五这天,江茗雪照常在医馆坐诊。
秋雨淅沥,梧桐叶被打得清亮,泥土混着落叶的气息,有些闷闷的。
今年的秋天比往日湿了许多,已经是第三场雨。
下雨天病人比以往少,间隙时间煮了一壶热茶分给大家。
几个人正围在桌前饮茶休息时,另一件诊室却传来一阵喧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