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3)
家里的灯全被顾凛川打开了。
沈璧然披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怀里搂着那只盛粥的小桶,用一只长柄勺子慢吞吞地捞着吃。
马鲛鱼炖出了胶质,龙趸鲜嫩,阿根廷红虾口感甜糯,还有一种很脆的不知名螺类,确实都是他喜欢的。
刚才顾凛川拆食盒时,他原本在心里措辞准备婉拒,可盖子一揭开,随着那股香味钻进鼻子里,他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接过了勺子。
顾凛川坐在旁边看着他吃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饭?昨天发布会后吃了吗?”
沈璧然反应有点钝,茫然地抬头,“嗯?”
顾凛川见状叹气,“看你吃这么慢就知道了。
”
沈璧然小时候胃肠脆弱,有一次和朋友出去玩到很饿,回来饭吃急了,闹了很大一场胃病,苦着小脸啃了一周的馒头。
后来,他就把越饿越要细嚼慢咽的习惯刻进了骨子里,只是如果顾凛川不提,他几乎都彻底忘了那段惨痛的童年经历。
顾凛川用一支体温枪在他脑门上滴了一声,“三十七度四,发烧了。
”
“还好吧。
”沈璧然觉得自己是纯粹的体力透支,也或许是发布会成功后的亢奋导致。
他现在喝了大半桶粥,鼻子已经通气了,见顾凛川掏出手机准备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立即道:“不要折腾了,我现在三十八度以下都可以自己退烧的。
”
顾凛川闻言有些意外,“体质比小时候好这么多?有锻炼?”
沈璧然低头把毯子围严了一点,“嗯。
”
人的身体很神奇,小时候他被娇生惯养,结果越养越娇。
后来去美国的第一年,因为陪着父亲到处看病奔波,有几次累得发高烧但又实在没力气去医院,就一个人蒙在被子里胡乱挺着,竟然真的让他挺了过去,三番五次后,这具身体反而渐渐坚强了起来。
顾凛川静默了一会儿,“什么运动?”
“足球。
”沈璧然随口胡编道。
他讨厌运动,唯一有点了解的就是足球,陪宋听檀看过几场球赛。
顾凛川没吭声,沉默地伫立在他面前。
沈璧然低头揪小跛留在毯子上的几根狗毛,“今天麻烦你了,谢——”
话还没说完,顾凛川的手就放在了他头上,轻轻一压,“先躺下吧,我给你热杯牛奶。
”
沈璧然想说不要麻烦,但顾凛川放下这句话就转身进了厨房。
他只好裹着毯子缩回沙发里。
快十二点了,微信里堆积着一整天的消息,发布会后,投资方还在持续寒暄、询问,前合伙人Harrison也发来对glance打响第一枪的祝贺。
沈璧然回完一圈,又收到赵钧的提醒。
上次他以准备发布会为由推掉了和赵钧外甥女的见面,昨天发布会结束,赵钧立即重新帮他们约了餐厅。
到这个份上,沈璧然无路可退,只好向上翻找记录,仔细查看赵楚雯的资料。
他打算和从前一样见面就说清楚,但也要提前了解双方的共同话题,这是基本的社交真诚,他不希望女孩子感到被敷衍。
头昏脑涨地看了一会儿,顾凛川拿着一只马克杯出来了。
虽然杯身是不透明的,但那种久违了的、独特的酸甜气味还是一下子冲开了回忆的阀门。
沈璧然下意识坐直身子,目光不受控地紧紧追随着那杯逐渐靠近的牛奶。
顾凛川递杯时动作自然地把它转了一个角度,掌心贴着杯壁,把隔热的把手朝着沈璧然。
沈璧然也近乎本能地伸手去接,这一套动作仿佛肌肉记忆,等他反应过来时,这杯草莓牛奶已经和小时候一样被他稳当当地拿在手里了。
“没有果酱,我只带了冻干粉。
”顾凛川说,“吹吹再喝。
”
沈璧然难以置信道:“竟然还没停产?”
这个冻干莓粉是一家澳洲超市货架品牌,牌子很小,是沈璧然小时候去澳洲玩偶然喝到的。
后来沈家的保姆就定期找人代购,直到全家移民美国,没有保姆阿姨了,他也没心思自己去寻觅购买途径,渐渐地也就不喝了。
他小时候一直坚信自己是这个牌子最大的客户,这种自信根深蒂固,因此这些年也想当然地觉得这牌子失去了自己肯定凉了。
顾凛川说:“他们生意做大了,现在欧洲能买到,国内电商也可以。
”他停顿了下,“上次你来我办公室送表,我本想给你泡一杯。
但那阵Jeff招了个没脑子的二助,擅作主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