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蜜渍樱桃(2/3)
,但怎会像他那样近乎没了自我。
可是只有宋怀景才知道,贺星芷是连尸体都未找到的死去,是众人渐渐将她遗忘的死去。
这世上为她离去而伤心的人也变成了只有他一人。
宋怀景当时甚至在怀疑,阿芷是否是他虚构出的人物,这世上本就没有贺星芷这个人,是他幻想出了一个明媚可爱的女孩,是他幻想她在爱他。
只是看见她房间的那些衣物首饰,看见那件绣工精致至极的嫁衣,看着她在他书房里画的小人画,宋怀景如何说服自己这世上本就没有贺星芷。
他甚至未来得及见贺星芷最后一面,未来得及与她道声告别。
最后一次见到阿芷,还是她准备带商队出发前往西域的清晨。
那日他特意乞假一日,帮她打理好要带去西域的贴身衣物。
宋怀景站在她的身前,细心地替她理着身上的衣裳。
“阿芷,我不在你身旁,你要好好吃饭,别因为忙不按时吃饭。
还有你这衣裳呀,今早自己穿的吗,怎么都没理好。
”
贺星芷张开双臂,就看着宋怀景帮她重新套上旋袄,“啊呀,今早起得太急啦。
”
她嘀咕着,现实在家里她都是穿短袖裤衩的人,至今还是不习惯穿昭朝这些略微繁杂的衣物。
从前都是身边的丫鬟替她穿好,与宋怀景在一起后,便总是他帮她理这身上的繁杂的衣裳。
宋怀景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上下左右替贺星芷理好身上的穿着,又对着她最亲近的两位丫鬟叮嘱了好一通长篇大论。
此前贺星芷并不是没有带商队去外地做生意的经历,不过西域到底是有些许远,且人生地不熟,去了昭朝国土之外的地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大了许多。
出于私心,宋怀景并不想她去这般远的地方。
但他没有权利影响贺星芷的决定,做生意是她的事业是她的活计,哪怕他是她的未婚夫,也不应当阻止她去做她喜爱的、对她有价值的事。
“定要当心,切莫独自出行。
”
宋怀景心头莫名一紧,许是久未与贺星芷分离,竟觉胸中空落难安。
“知道啦知道啦,我很惜命的,带了好多护院呢。
”
贺星芷双手忽地捧起宋怀景的脸,踮起脚往他唇上落了个吻。
“在家等我吧!”
贺星芷心底倒是兴奋大过紧张以及对未知事物的不安。
在即将上马车的前一刻,她又折返回来。
趁着此时无人,贺星芷伸手往他胸口结结实实地摸了一把,摸得不得劲,她又将脑袋埋在宋怀景的胸膛,猛吸了一口又蹭了蹭。
“哥,希望回家的时候你的胸能变得更大嘿嘿。
”
贺星芷丢了句荤话,又跑去马车那边,身后只传来宋怀景又一声:“阿芷,一路平安。
”
按计划,岁节前贺星芷便能从西域回京,两人过完年后不多久便要成亲。
只是宋怀景在过年时等来的却是贺星芷失踪的消息……
“我这次不会离开啦。
”贺星芷回道。
泪水落到唇角,将宋怀景那本就红润的唇沾得晶莹剔透,显得更红润了几分,尤其是在那白皙的肤色的衬托下。
贺星芷下意识抬起手,将指尖抚在宋怀景的下颔,“哥哥,没事了。
”
想起宋怀景与她说,她从前都是这般称呼他的,她难得叫出了口。
不过怎么总有种李逵叫宋江的感觉呢……
宋怀景却呼吸一滞,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禁紧了又紧,总有种想就这般永远将自己与贺星芷捆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冲动。
他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想细细品尝她唇间的芬芳,更想与她共赴云雨,从此再不分离。
看着她脖颈上渐渐消去的痕迹,宋怀景喉结滚动一番,抿唇的动作像是在告诫自己要克制。
却又克制不住自己回想起阿芷微微仰起的脖颈带着急促的呼吸,与他唇齿间纠缠。
贺星芷目光瞥见放在桌案上的那个布袋,想起她来找宋怀景是有事说。
正想说些什么时,门外倏然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
“宋大人,药煮好了。
”
贺星芷扭头看了眼门外,门只露出了个缝隙,而宋墨站在那缝隙前,挡住了屋外的阳光。
她轻轻地推开了宋怀景,挪着步子坐在布袋边。
只听宋怀景应了一声,宋墨端着两碗药进入了房间。
贺星芷瞄了一眼那两碗黑乎乎的药汁,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苦。
宋墨将药碗放下后,朝贺星芷行礼,才又离开房间。
短短几日之间,贺星芷身边认识她的人好似都知晓了她与宋怀景的身份,不过她也不介意,知晓便知晓了吧。
“是养伤用的药吗?”贺星芷随口一问。
宋怀景喝下一口,点了点头。
“怎么要喝那么多呀,还要喝两碗,是不一样的药吗?”贺星芷方才瞥了一眼,只记得这两碗药的颜色有些不同,中药不都是一锅煮的吗,怎的还开两个药方煮两碗。
宋怀景沉默了片刻,又点了点头,“嗯,伤重了些,喝的药也多了些。
”
他这话半真半假,他身上的伤确实重,但另外一碗并非是养伤的汤药,而是他从前一直有服用的绝嗣的汤药。
前两年,新帝登基,作为李成璟的心腹大臣,他忙得不可开交,又对寻回贺星芷此事心如死灰,且知晓自己会为了贺星芷一直守节,他便有一段时日没有再服用这绝嗣的汤药。
只是如今阿芷回来了,想起他了,甚至对他也找回那么一丝半点的感情。
这药又不是一劳永逸的神药,为了让日后的阿芷安心,他近两日便又开始服用这药。
为了药物之间的影响,这养伤的药方也是大夫费尽心思才写出来的。
贺星芷皱了皱眉,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天雨夜的事,回想起宋怀景那混杂着雨水与泪水的脸庞,这样一想,两人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