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广寒糕(2/3)
堂上与自己见解不合的同僚,渐渐换成自己的心腹,以便日后反叛,故而利用未婚妻贺星芷的财势与金禧楼之便,设下那神秘纸条的局,导致几位官员接连遇险受伤。
宋怀景为了证明此事与他无关,将那日贺星芷发现的纸条拿了出来,并将右肩假伤弄成了真伤。
太常寺卿赵大人也道自己与宋怀景从未有过过节,才将金禧楼与贺星芷从此事摘了出去。
不过这两件事都还没有掀起波澜,毕竟告发宋怀景并无实质证据,他仍如常上朝理政。
真正致命一击是在四日前,有人竟在皇子公主读书的资善堂中,赫然发现了厌胜之术的证物,两个带有皇子与公主头发指甲的人偶,上面有两位皇嗣的生辰八字。
之所以怀疑此术是宋怀景所为,是因为这人偶是在资善堂专供宋怀景休息的直舍①床榻下寻到的。
宋怀景此人行事作风与许多官员不同,身边除了两名侍卫并无多余伺候的下人,除却日常洒扫的宫女与太监,并无闲杂人等进入过他的直舍。
对皇嗣使厌胜之术的矛头直指宋怀景。
巫蛊诅咒之事,素来是帝王大忌。
此事祸及皇嗣,加之前一日冯霄之死的疑问,顷刻间,宋怀景便陷入旋涡之中。
“圣人虽未深信是我欲要谋害皇嗣,却无法置之不理,为了平定众议查明真相,只得暂时革了我参知政事之职,责令我于府中静候调查,这几日之间,三司已轮流讯问,已不下十数遍。
”
宋怀景无波无澜将这几日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贺星芷皱起眉,“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不摆明是要害你吗?”
“阿芷,一切事情都需要证据,现在无法证明我犯了事,但也无法证明我完全清白。
”
“你才去资善堂干过几日活啊,也就教皇子公主几天吧,就出了这事。
”
贺星芷摸了摸下巴,扯着嘴角道:“还是皇帝亲自请你去教他们的,不会是故意的吧,嘶,这狗……”
贺星芷口中的狗皇帝还未说出嘴,宋怀景便猛地起身捂住了她的唇,“阿芷,隔墙有耳,不得胡说。
”
他温热的掌心贴在唇上,近乎遮住她大半张脸,贺星芷支支吾吾,索性往他手上咬了一口。
宋怀景面上并无再多神色,重新包扎好的肩头在贺星芷面前半露不露。
可如今贺星芷一点欣赏美好肉体的心情都无了,“所以呢,你既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等着三司他们查清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急着与我割席?”
“阿芷,你想得太简单了。
”
他任由她咬着自己的手,“阿芷,是朝中有人想害我。
只要有人想害我,无论圣人到底信不信任我,都不安全。
我好不容易将你摘出去……”
“就连先前一同与我南下的国师,也因此番变故受了牵连,被疑与逆党或有勾连,暂困于宫中。
”
“所以呢?”贺星芷眨眨眼。
她的心态确实与宋怀景不一样,在这里,所有人、事都很真实,可生死对于贺星芷来说是十分模糊的事。
故而贺星芷身上有一种他们都没有的莽撞,她不怕,她不怕在这里死去。
所以宋怀景的那些忧虑,贺星芷无法感同身受,也无法理解。
“阿芷,取消婚约,我们两清,取消婚约错在我这处,也不会影响你的声誉。
你不要再来寻我,暂且避开风头。
”
宋怀景压着牙,指尖不禁又攥紧。
贺星芷将眉心皱成一团,“意思是我不能住在这儿了?”
他噤了声,似是在默认。
“可这不是我家吗?”贺星芷凑近,将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我的家,如果以后我们还能成亲,我住在这里,要是惹了你不悦,你分分钟就能把我赶出去,就像现在这样。
毕竟这里不是我家只是你的家,是吗?”
“阿芷,不,不是这个意思。
”宋怀景下意识回话,才反应过来阿芷实在是太过聪慧,哪怕对他还未有多深厚的感情,也知道用什么话最能引起他的注意。
从前,若是贺星芷喜欢,宋怀景会直接将此宅邸的主人写作她的名字,这参政府改名叫贺府也无所谓。
只要她欢喜,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如今不同,宋怀景没法将这样的话说给她听,他不能与她靠得太近,不能直接说这就是她的家。
只是李成璟以及三司的长官都没有限制贺星芷,她若是真想进出参政府,不对,如今应该叫做宋府,也并非不合理。
贺星芷要是想钻牛角尖,她定是不管不顾,想进就进想出便出。
“你怎么不和国师割席,怎么不和宋墨他们撇清关系,只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
“阿芷,你不一样。
”宋怀景将双手扶在她的双臂两侧,“你不一样!”
贺星芷怔住,除了在床榻上,她鲜少见到宋怀景如这般失态。
“阿芷,我已经见着你‘死’过一次了,我不敢了,阿芷,我不能让你淌入危险之中了。
”宋怀景说着话,连嘴唇好似都在发颤。
“阿芷,我求你了好吗,你本就与这一切事没有干系。
”
贺星芷咬着牙,怔怔地看着宋怀景,她总觉得宋怀景定是还有事隐瞒她,但她是官场之外的人,他有事不想与她说也合情合理。
但是在她的思维中,这一点也不合理,宋怀景明明说着有多爱她,结果自己遇到事情却还要自己硬生生扛着。
她是贪财好色,但不代表她会在宋怀景遇到危险时自己会不管不顾地跑路。
贺星芷在想,宋怀景可是不信任她?
“取消婚约就取消婚约,反正我有的是钱,红豆之前也念着找个赘婿好一点,以后要是想了,再找一个好看身材好会照顾人的赘到我家里也不是难事。
”
贺星芷瞥了一眼他的肩头,不等宋怀景说话,自顾自地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