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狸花猫(2/3)
绷紧的那一刻,猛然发力,大步流星地追赶上去,迅速超越了万奇麟,绳索再度被绷紧。
洪德全隐身于花丛之中,目送胡英子和万奇麟消失在花海的尽头。
有那么一瞬间,洪德全把自己想象成那个被一条绳子与胡英子捆绑在一起的人,他想象着那种绳子时而绷紧时而松弛的快感,体验到某种久违的温情与甜蜜。
我竟然有些喜欢这个姑娘。
洪德全慢慢踱出花丛,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姑娘枪法精湛,应变能力超群,她正在学习格斗,据说进步很快;这个姑娘时而显得天真烂漫,宛若孩童,时而又展现出堪比哲学家的深邃智慧,令人捉摸不透。
她的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与朝气,尽管大多时候她对我保持沉默,不苟言笑,但那股少女特有的清新气息,却如同青草破土、青竹拔节般,即便被严寒的冻土掩埋,或是遭遇狂风暴雨的摧残,也依然顽强不屈,喷薄而出,让人无法忽视。
洪德全的眼中透露出几分迷离,这份气息让三十四岁的他如饮琼浆,心醉而惆怅。
更重要的是,这个姑娘,在最后一刻,并没有登上董季平为她安排的,逃离大木田、逃离“醒狮庄园”、逃离自己的那辆吉普车。
“也许,她对这样的生活,别墅、仆人、锦衣玉食……对我,三十四岁的青年富豪,大木田事实上的最高统治者,对我的博学、睿智、财富、权势……产生了某种迷恋?”洪德全悄然自问。
我恋爱过吗?洪德全在心底向自己发问。
他黯然摇头,他不知道自己对胡英子的“思念”是否包含某种恋爱的成分。
他从不屑于使用“爱”这个虚伪而绵软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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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全极目远眺,似乎等待着胡英子的身影重现。
可以确认的是:他希望这个姑娘留在自己身边,无论是黑色T恤迷彩军裤沙色战靴大腿外侧的快拔枪套里插着手枪,还是宽边草帽白色长裙水晶凉鞋拎着LV包,抑或白色小翻领衬衣黑色西装黑色高跟皮鞋怀抱天蓝色文件夹……·洪德全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勾勒出胡英子的各种形象,这样的想象让他像个傻子一般,在漫步中自顾自地窃笑。
如果洪德全碰巧多喝了几杯“血腥玛丽”,如果碰巧杜义山正好恭敬地蹲伏在他的身边是的,一想到杜义山,洪德全就会联想到体型硕大温顺体贴智力超群的“金毛”--杜义山一定会说:“恋爱是美好的,爱上一个人是幸福的。
”
哈,洪德全在心中发出一声轻笑,因为他分明可以听到杜义山的心声:“哪有什么喜欢?哪有什么爱恋?洪总您渴望的,无非是控制和占有。
”
那就占有和控制吧。
哪怕是一头母狮,只要肯花心思,谁说不能驯养成宠物?谁说不能让一头母狮与她的主人情意相通、生死与共?
训练中断的两天后,床头柜上的A4纸通知胡英子:上午8时50分,乘车前往训练场。
在训练场等待胡英子的是哥丹敏。
董季平为何没有出现?胡英子没有发问。
训练间隙,哥丹敏不经意地透露,他已经接任董季平,出任“醒狮庄园”保安部经理。
至于董季平的下落,他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哥丹敏教给胡英子的,不是MMA,而是泰拳。
与董季平的训练方式异曲同工,哥丹敏要求胡英子在对抗练习时绝对不能“出圈”--他用白粉笔在拳台上画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圈。
哥丹敏命令一名男保安连续朝胡英子击打重拳,与此同时,他命令另一名男保安用双手抵住胡英子的后背。
任凭格挡、还击或是遭受连续重击,胡英子就是不能后退半步。
一轮对抗训练结束,尽管戴着头盔身穿护具,胡英子仍然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反复蹂躏的水蜜桃,表皮保持完整,果肉稀烂,一如脓浆。
哥丹敏命令两名保安将脱下护具的胡英子架出拳台,让她坐在地上稍事休息。
若不是背靠拳台的台柱,胡英子恐怕会如同一只骨头悉数被击碎的羔羊,仰头瘫软在地。
有人递给她一瓶揭开盖子的饮用水。
胡英子接过,仰头猛喝,差点儿呛住,咳嗽不已。
她感觉到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继而听到一个柔和的男声:“慢点儿喝,慢点儿……"
胡英子回头,看到洪德全蹲在自己身边,冲着自己露出邻家大哥哥般的微笑。
“辛苦了。
”
胡英子想要回答“应该的”,或者说“谢谢”,但她的喉头被水噎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胡英子茫然四顾,偌大的训练馆,哥丹敏以及先前陪同她训练的保安,猝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们从来就不曾存在。
胡英子干咳两声,随即调整呼吸。
她举起水瓶,小口呷水,掩饰自己不知如何应对的尴尬。
“我碰巧过来看看你们训练。
看起来,你的训练比我想象的要辛苦很多。
”洪德全竟然挨着胡英子,在地板上坐下。
胡英子本能地挪动身子,离洪德全稍远一些。
她立即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会引起洪德全的不快,于是赶紧扭头,冲他挤出一丝微笑:“还好啦。
”
“你和那个孩子,相处得非常融洽。
”洪德全盯住胡英子的侧脸,说话时毫无来由地感到一丝紧张。
我从来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女孩子说话,洪德全在心里对自己说。
“万奇麟和猫,已经是好朋友啦,谢谢您的猫条。
”胡英子转过脸,显出很有礼貌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对洪德全说道。
对啦,这就是我从未遇见过的女孩儿,洪德全在心中感叹。
那种挥之不去的暖洋洋的紊流在他的身体内部再次涌动,夹杂着一丝从未体验过的怅然若失。
“你和那个孩子,帮了我的大忙。
”洪德全惊讶于自己声音中流露出的恳切,“谢谢你,我是真心的。
”为什么要强调“真心”呢?刹那间,洪德全对自已习惯性的虚伪感到厌恶与懊恼。
“也许吧。
”胡英子将差不多已经喝光的水瓶轻轻搁到地上。
那种陌生的惊诧,莫名夹杂着无端喜悦的甜蜜感再次击中洪德全的心脏。
她应该说“不客气”,或者“谢谢洪总”,又或者“能为洪总效劳是我的荣幸”……然而,她竟然说“也许吧”。
洪德全很想追问她的“也许吧”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说出的却是:“我来把那个孩子输掉的钱还给你。
”
洪德全看到胡英子一脸茫然,仿佛早已忘却万奇麟在“三只老虎”的四号轮盘赌桌上,只用一把,就输去五千元人民币的事实。
洪德全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红包--的确是红包,是那种贺婚贺岁时用的红包,红包封面印着“大吉大利”四个烫金大字,朝胡英子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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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个人,令胡英子感到陌生。
他不再是那个坐在皮转椅上,威风凛凛发号施令的人;也不再是那个坐在十四号别墅的沙发上,滔滔不绝卖弄哲学的人。
此刻的他,竟然夹着一个古驰手包,而且,更令胡英子惊讶的是,他竟然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仿佛是一个在外打拼多年,终于小有成就,忍不住在心仪的姑娘面前炫耀,却掩不去自卑和羞涩的乡村大男孩儿。
胡英子虽然接过红包,却像是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一脸局促。
“一万,美元。
”洪德全轻声说。
这话仿佛触动了胡英子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她像是被骤然释放的弹簧,猛地一跃而起,几乎是本能地将那个红包扔进洪德全的怀中,宛如急于摆脱一条令人畏惧的毒蛇。
“万奇麟输掉的是五千人民币。
”她急切地申辩。
洪德全拾起红包,缓缓起身,面对胡英子,微笑着寻找女孩儿的眼睛。
“我说了,你做得很好,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所以,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对你的奖励。
”洪德全将手包夹到腋下,一只手拉住胡英子的手,另一只手将红包塞到她的手中。
又一次让洪德全诧异的是,捏住那个红包的胡英子不仅没有说“谢谢”,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快要哭出声来。
“好啦好啦。
”洪德全轻拍胡英子的手背,像是担心胡英子再次把红包扔还给他,“还有一个小小的礼物,我要送给你。
”
洪德全收回自己的双手,从手包里掏出一部银光闪闪的手机。
手包如同废弃的包装袋,被他扔到地上。
此刻,他